苗延在外租房纯粹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社交,没想到还会给纯洁的舍友关系添上这种误会。最后还是李智旻出面解释,他和苗延只是互相占座、偶尔带饭的关系,一回到宿舍大部分时间还是“王不见王”——苗延猫起来安心做死宅,李智旻则想办法花着使不完的牛劲。
海城虽说是北方城市,九月底的天还是热杀人。
开了空调的食堂好像校园这个大桑拿房里的小冰箱,每个迈进食堂门的学生满脸都写着如获新生。苗延穿着t恤短裤,从租房走到离校门最近的一食堂已经满头大汗,但他天生皮肤白,又不爱出门,出了汗反而更显得细腻光泽。
找到李智旻的时候对方已经拿好了消毒碗筷,一副预备已久的样子,见他来了,先是上下打量一通,再低头看看自己晒出分界线的胳膊,发出羡慕的“啧啧”声。
苗延拿过碗筷,毫不客气地了一大勺拌饭到碗里,“怎么想起吃食堂了?”
李智旻没急着动筷子,早有准备地掏出苗延最爱的柠檬气泡水,殷勤地拧开瓶盖递过去。
他说:“这不是开学都快一个月了,忽然想起来还没吃过食堂。”
苗延接过冰饮灌了一大口,“那是挺突然的。”
“外卖美食吃多了也得找点苦头吃不是?”李智旻说。
“那也不用没苦硬吃吧。”苗延不能理解,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放下了筷子,“大中午的把我喊来干饭,不能只是想找我同甘共苦吧?”
两人合租的屋子苗延占了主卧,房租也是七三分出大头,李智旻偶尔就兼任带饭的任务,充当苗延的临时饲养员,顺带监督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宅健康作息。
闻言,李智旻双手合十,作信女祈祷状,“要不还是你懂我呢苗!这回真是江湖救急,请喵爷帮帮忙当个消防员。”
苗延秒懂,“这回又是谁的屁股着火了?我们堂堂外联部部长,新传交际一枝花,你都解决不了的事我还能帮上忙?”
李智旻双手合十,面色虔诚道:“此言差矣~子在川上曰,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回确实是哥们嘴跑快了脑子没跟上。”
都请出“子在川上”了,看来这回事态严重了。
“你这一天天的防不胜防啊,又捅什么篓子了?”苗延把汽水盖上,也不敢喝了,“我自己论文还火烧眉毛呢,一瓶灭火器不能同时打两份工吧。”
“喝人嘴短!”李智旻一指桌面,早有准备,“大不了我再送你一套财神爷的小卡,这回我肯定亲自上庙里给你求。”
苗延摇头:“你上回说给我印的传播学家小卡,结果24张都是你的全角度多机位自拍。别说给我保佑期末高分了,传播学我都差点没过!已辜负,不信任。”
李智旻面色愤愤,“莫欺少年穷!呸,莫欺青年穷!谁知道李智旻会不会成为新一代新闻学家,在新传界的历史路上立下里程碑?大师说过,这名字一听就闪烁着名留青史的光辉!”
苗延:“……”
李智旻铆足了劲,还用上了情绪递进:“有的人现在不以为意,殊不知在未来,这二十四张小卡就是新传界的瑰宝。你的不珍惜!让我痛心!天啊,黄牛会炒出多大的差价,又有多少人会对这份美好的财富趋之若鹜!”
苗延:“……”
且不说谁家黄牛会沦落到卖新传学家的自拍小卡,按照历史规律,一般出名后能炒出天价的……
且看曹雪芹、且看巴赫、且看伽利略……
苗延的有生之年应该是发不了这笔“李”难财了。
但最后苗延还是答应了李智旻的请求,不是为了他这段新传生精神崩溃前的最终幻想,而是被这段精彩纷呈的表演吸引的视线越来越多,他有点社死了。
这一番大动干戈,李智旻也只是为了让他陪着一块儿去参加一个新生聚会。
“这届的管理层好几个人都来不了了,临时被叫去组织活动,别的学院新生都来,咱不能输人又输阵啊!咱们院本来就人丁稀少,你要不来我独木难支,到时候新传的脸往哪儿搁啊?”李智旻握拳在胸,是刚刚一番充满使命感的演讲余韵未消。
“我去能干啥啊?我又不是学生会的,指望我这身板辟邪还是镇宅啊?”苗延摊手,“到时候往那儿一坐我只能埋头苦吃,别人是不说新传人少了,人都说新传人少但能吃。”
李智旻拍拍他:“你就来吧,主持大局的任务我自有安排,有你这个精神支柱在哥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苗延把拌饭收了个尾,“行,但这回不许驴我。别忘了我的财神小卡,你要是自印就等着我上庙里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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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愚蠢的男大恋爱故事:假海王和真面瘫,请多多关心吧q
肌肉猛鹅先生
下午的课结束后,苗延按照李智旻发来的地址直奔聚餐地点,是附近大学生最常去的ktv。
因为李智旻只给了个时间六点半,苗延也不知道都有哪些人会来,干脆踩着点到了门口,想着让人出来接他。结果张望了一圈没见着人,果断掏出手机质问。
苗延:你人呢?真让我上门口当石狮子来了???
李智旻:你就到了?我还在导员办公室呢,浅等我半个点的。
苗延:不是?你不用提前到吗?不是说你主持大局吗?
李智旻:啊!对,我忘了!马上来!
苗延:……交给你真让人放心。
李智旻:放心吧,我一定会搞砸的,要不怎么有你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