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方案都是可行的。但同时,这两种方案都意味着,己方需要再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继续科考。
我们的文明……等得起那麽长时间吗?
静静凝望着舷窗之外,孙建平再度抿了一口酒:“或许还有另一个办法,我可以试一试,但可能性很低,你不要报太高的期望。”
刘玉猛然擡头,眼中满是希望的光芒:“试一试吧。”
“好。”
孙建平转身离开,没过多久,便取来了一个四四方方,如同金属盒子一般的东西。
那上面还连着一个耳机,和一个操作板。
“电台?”
刘玉心中有些疑惑。
孙建平坐下,戴上耳机,调整了一下频率之後,沉声道:“我是孙建平,呼叫老张,完毕。”
片刻後,他再度重复了一遍。
接连重复几遍後,他看向了霍涛副船长:“你来。”
霍涛坐在座位上,代替孙建平开始呼叫。
“一直呼叫,别停。”
刘玉有些疑惑的看向孙建平,便看到孙建平脸上满是缅怀之色。
“这麽多年啦,也不知道老张还活着没有。”
“老张是……”
“张坚,最後一代南极科考站成员。”
孙建平抿了一口酒:“二十年前,最後一个南极科考站撤站,当时来接科考站成员们回去的,就是我。
老张这人脾气怪,说什麽自己在南极呆的习惯了,不愿回去,宁愿自己一个人呆在科考站里生活。
我跟他是老朋友了,但也劝不动他,没办法,我就只能带上一些补给品给他,然後把别的船员接走。”
二十年时间,独自一人在南极生活……他还活着吗?
就算还活着,他一个老人,又能为己方提供什麽帮助?
孙建平脸上现出一抹笑容:“老张这人,爱养狗,玩狗拉雪橇玩的也溜。这麽多年啦,他要是一直活着,狗都不知道能有多少呢。
你说,他要是能把他的那些狗和雪橇都带过来,帮着咱们把物资和设备运个一两百公里,咱们的油料不就够用了?”
刘玉默默点头。
这样倒也确实是个方案。
现在,己方唯一能希望的便是他还活着了。
“一个人独自在南极生活,能活到现在吗?就算能活到现在,精神还能正常吗?”
“没意外的话,应该可以。科考站那里有温室大棚,有抗寒建筑和各种设备,我还给他送了够他吃几辈子的各种药物,还有太阳能板蓄电池什麽的,正常活着不成问题。
至于精神……”
孙建平微笑道:“老张一直有点抑郁症的倾向。直到去了南极,脱离了社会,开始养狗,精神才慢慢恢复正常。
现在,就看能不能呼叫上他吧。”
电台之前,几人轮班呼叫,始终未停。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晨,始终安静的电台之中忽然间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老孙?你怎麽来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