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玄不置可否,亓幸顺势靠在他肩上,指尖绕着两人交叠的衣带打转:“唉,郁玄,我好爱你啊——”
尾音轻软得像融化的蜜糖。
亓幸忽然仰起脸,月光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洒下细碎的银辉:“你爱我吗?”
郁玄也垂眸看着他,浅浅弯了弯唇。
“爱。”
情如轮回,爱似宿命。
因你,一念凡尘一念仙。
因你,执念成茧缚流年。
轮回的不是命运,是甘之如饴的选择。
重复的不是相遇,是至死不渝的沉沦。
劫起西海执手未央
重锦与江枫驾着流云赶回天庭时,天色已近黄昏。
九重天上的霞光将云海染成金红色。本该是众仙归位的时辰,可当二人匆匆赶到灵网台时,却发现偌大的白玉京竟空荡得惊人。
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上,只有几缕仙雾寂寞地流转。
“怪事,天庭被端了?”重锦蹙眉。“怎么文卷神君都不在。”
江枫忽然按住他手腕,指向回廊转角:“有人。”
果然见个穿杏色衫子的小仙侍抱着玉壶匆匆而过,待看清是他们喊道:“二位仙君。”
“白玉京怎的这般冷清?”重锦询问道。
小仙侍眨着眼睛:“二位是刚回京吧?问心太子带着伶舟仙君去西海渡劫了,天庭众多仙家也都跟去了。”
说罢,她福了福身,离开了。
重锦与江枫对视一眼。
江枫问:“怎么,你也想去凑热闹?”
重锦摇头:“回锦阙殿吧,伶舟一族的天劫不是我们能围观的。”
——
江枫回到自己的屋子,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刺耳。
他反手合上门扉,指尖在门栓上顿了顿,确认无人尾随后,才从袖间缓缓掏出一封信笺。
信笺用的是普通的宣纸,难寻来处。
江枫昨夜在安年楼醉得不省人事,被年瑾岁派人送回亓府时,连外袍都是小厮帮着褪下的。
今晨醒来,却在这枕下发现了此物。
“有意思。”江枫冷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笺。
亓府守卫森严,此人却能来去自如,甚至大摇大摆地进了他的屋子,将信放在他枕下。
江枫走到木窗前,晨光透过云母窗纱,在信笺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指尖微颤,盯着信封上那行狎昵的字迹——“小枫儿亲启”。
五个字写得恣意张扬,江枫蹙了蹙眉。
信封角落那朵暗红梧桐尤为刺目。
花瓣用朱砂混合着什么暗色颜料勾勒,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干涸的血迹。
江枫的指节骤然发白,梧桐木特有的清苦气息似乎穿透纸张扑面而来。
梧桐……
“果然是你。”
江枫低喃,指腹轻轻挑开火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