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和格温虽然忠诚可靠,但无法交流;
星澜虽然智能,终究是个系统。
这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在每天筋疲力尽的劳作后尤为明显。
“不行!这日子没法过了!”舒月猛地坐起身,眼中燃烧着“罢工”的火焰,“我可是来当虫王享受生活的!不是来当包工头搬砖的!初衷呢?初心呢?被狗吃了吗?!”
他果断给自己来了个除尘咒,勉强让衣服恢复了几分颜色,又仔细整理了一下松散的渐变白发(用骨簪重新挽好)。
然后,他利落地跳上汤姆那冰凉宽阔的脑袋,意气风发地一指虫谷之外的方向:
“汤姆!格温!目标——抓壮丁!一个部落怎么能没有子民?走,带本王去‘请’点人手回来干活!这破砖谁爱烧谁烧去!”
还是汤姆的脑袋最稳当,最适合“御驾亲征”。
格温见主人要走,立刻敏捷地跟上,八只水晶般的附肢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舒月没让它带小弟,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快到虫谷边缘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属于人类的交谈声和草木摩擦声,清晰地传入舒月耳中。
他眉头一皱:这里已是公认的死亡禁区边缘,怎么会有人?
“停下!”舒月低声命令,轻盈地从汤姆头上滑落,“你们俩在这待着,别出声,我去看看。”
他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行靠近,拨开浓密的蕨类叶片。
下方不远处,三个穿着简陋兽皮、脸上涂抹着彩色泥痕的原始人正警惕地搜寻着什么。
他们口中快速交流着一种陌生的、带着原始韵律的语言——并非舒月所知的任何语种,但得益于原主的记忆,他瞬间理解了含义:
“那小崽子肯定往这边跑了!我看得真真的!”
“他腿上挨了一矛,跑不远,血迹到这儿还很新鲜!”
“看!这里有踩倒的草!他钻进去了!”
其中一个较为瘦弱的猎人,望着眼前光线昏暗、仿佛巨兽之口的雨林深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还…还要追进去吗?这里已经是虫谷了!进去的人……就没见谁出来过!”
领头的猎人脸上肌肉抽搐,眼中闪过狠厉:
“不抓到他怎么办?那是火石部落族长的崽子!没有他当‘钥匙’,那些俘虏就像没套笼头的野马,根本压不服!难道全杀了?那我们这次偷袭还有什么意义?人都死光了,谁去挖矿?!”
另一个看起来比较沉稳的猎人沉声道:
“他受了伤,不敢真往深处钻,肯定就在这附近藏着!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他离开!太阳一落山,这鬼地方的虫子能把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舒月听了个大概,心中了然:
又是部落冲突,族长之子逃亡,追兵想抓他回去当控制俘虏的工具人。
剧情有点眼熟啊……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懒得亲自出手,舒月退回汤姆身边,拍了拍格温那冰凉光滑、如同水晶柱般的前肢:
“格温,去把那三个聒噪的家伙‘请’过来。要活的,本王有话问他们。”
格温巨大的身躯微微一顿,随即如同融入阴影的蓝色魅影,瞬间消失在茂密的植被中。
它行动时迅捷无声,庞大的体型在复杂的丛林环境里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仿佛一道无声的闪电。
仅仅片刻功夫,伴随着几声短促惊恐的闷哼和重物落地的“噗通”声,三个巨大的、还在不断蠕动的“白色蚕茧”被精准地抛到了舒月面前的地上。
舒月重新坐回汤姆那如同王座般的头顶,姿态慵懒而居高临下。
他随意地将手肘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微微俯身,深紫色的竖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地上那三个扭动挣扎的“包裹”。
“啧,动静小点。”
舒月指尖轻轻一划,一道无形的气刃精准地削开了包裹三人头部的蛛丝,露出了三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沾满泥土和汗水的脸。
当他们的视线适应光线,看清高踞于狰狞蛇首之上、身着奇异华服、白发紫瞳的舒月时,那惊恐瞬间被放大到了极致,瞳孔紧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仿佛看到了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魔神!
反派虫王祭祀v饲育莽荒首领9
少年慵懒地高踞于狰狞蛇首之上,墨蓝紫的奇异华服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神秘光泽。
深紫色的竖瞳在阴影中如同两簇不灭的幽火,冰冷地俯视着下方。
他低垂的面容被阴影模糊,但那非人的气质、独特的装扮,以及身下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巨蛇,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位存在,绝非善类!
更别提他们是被一只如同山峦般巨大的水晶蜘蛛像拖猎物一样抓来的!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其他念头。
“尊…尊贵的大人!”胆子稍大的那个猎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死死抵着地面,
“求您宽恕!我们…我们无意冒犯您的神圣领地!我们只是迷途的羔羊,这就离开!回去后定当献上部落最丰厚的赔礼!”他的话语带着原始部落特有的韵律感,用词却意外地丰富流畅。
舒月眉梢微挑,心中掠过一丝诧异。
这些人的穿着,不过是勉强用粗糙兽皮裹住了关键部位,连最基本的纺织物都没有,活脱脱的“蛮荒野人”。
可这语言…怎么如此“文绉绉”?这反差有点意思。
“聒噪。”舒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瞬间掐灭了猎人的求饶声。
他微微前倾身体,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在三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