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游隼简直要给他们拍掌叫好了。
等蓝鲸换气的时候,贝默趁机领着灰影和苹果在对方露出的背部站定,乘坐几秒,紧张地体验冲浪的感觉。
不到三秒,他们就溜了。
近距离接触巨物,还是很吓隼的。
在蓝鲸背上冲浪,体验一次就够了,空中才是他的制霸的领域。
不过这次飞行,蓝鲸空灵的歌声陪伴了他们很久。
三只游隼冲破海雾,黄昏之前,他们又离开了一个国度。
*
十一月份的江城,气候宜人。
贝卓一进门,就听老婆冯慧笑盈盈地分享到今天看的新闻。
“老公你看,一个遇到海难的人在岛上活了快一个月,最後居然被几只迁徙的游隼给救了!离奇不离奇?”
一旁抱着孩子的保姆附和道:“我都看傻眼了,电视剧里都没有这样的事儿。”
贝卓看了几眼新闻回放,嗤笑:“我看就是哪只海鸟把那封信当成垃圾扔到船上,歪打正着了!”
“可是,前去岛上施救的直升机拍到了那三只游隼,说是把人救走後,它们才离开……老公,有时候这种事你也要信。”
贝卓不喜欢被反驳:“鸟都长一个样,他们怎麽就确定还是那三只?”
保姆见女主人表情尴尬,忍不住道:“先生啊,我看新闻上说其中有两只都有脚环,Y国还有研究员认领了其中一只有脚环的,说那只本来就很通人性……”
听到“Y国”,贝卓身体微顿,随後又没事人一样摆手:“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女人就爱信这些编出来的东西。你们继续聊着,我晚上还有个应酬,拿个文件就走,晚饭不用等我。”
冯慧见他这麽快就要走,起身道:“你前妻今天打电话来了。”
“她不知道打给我?打到家里来做什麽?”
“上次你们因为要不要办贝默的葬礼吵了一架,你拉黑了她的号码,她当然会往家里打……”
“她有什麽事?”
“还能有什麽事,当然是墓地的事。”
贝卓语气冷下去:“尸体还没找到,再等等又能怎麽样?我最近很忙,这种事晦气,年底再说吧。”
冯慧没想到他是这麽个态度:“人肯定是不在了,都说入土为安,那怎麽也是你儿子……”
要是贝默活着,丈夫这样漠不关心,她自然不说什麽,毕竟那孩子以後是要和她的孩子争家産的,有竞争关系。为自己争夺利益,这是人性。
可人都死了,心肠再硬,她也不会傻到跟死人较劲,何况她也是当妈妈的人。
在入土为安这方面上,她倒是和贝默妈妈的意见一致,哪怕是衣冠冢,也早些安排个墓地了结,现在这样算怎麽回事呢?而且贝默消失得那麽离奇,说实话每次想想她都浑身发毛,别说好好找墓地做个衣冠冢,找大师做法超渡她都举双手赞成。
非要拖延时间,做出一副等儿子回来的姿态,真的很假,亲戚朋友谁看不出来?
贝卓黑了脸:“既然是我的儿子,那就听我的!”
冯慧自讨没趣,从保姆手中抱过孩子要回房间,走到房门口就听保姆指着阳台惊道:“那是什麽?和新闻里那种鸟好像……”
她转身还没看清楚,贝卓已经拿着文件出来了:“怎麽了?又大惊小怪的……哦,那不就你们说的游隼吗?你们可小心别让那俩玩意儿进来了!家里有孩子,被啄到了可了不得!”说完就换鞋离开。
露天阳台外的栏杆上,两只游隼笔直地站在那儿。
小些的那只圆头圆脑,像只猫似地歪头看他们……准确来说,是在看贝卓的背影。
保姆通过新闻已经了解到这是一种猛禽,猛禽出现在家里,确实挺让人害怕的,她低头试图找工具驱赶。
结果转个身的功夫,那两只游隼就嗖地飞走了。
无影无踪。
保姆刚松了口气,楼下就传来贝卓尖锐的痛叫声。
冯慧吓了一跳,连忙把孩子交给保姆,跑到阳台往下看。
“天呐……”
男人居然被两只游隼攻击。
游隼的速度太快了,两只还会打配合,大长腿踢完就跑,挥一挥脚,不带走一根羽毛。
贝卓自己甚至没看到攻击者是谁,他捂脸跑回一楼大厅,气急败坏地质问是谁在乱扔东西。那张脸仰起,正好露出两道红艳艳的爪痕,一左一右,凑成个X字。
下楼的冯慧只觉得眼前一黑:得了,这应酬肯定去不了了。
另一头的高空。
灰影扭头紧紧盯着专心飞翔的小游隼,一眨不眨。
“那是你的爸爸?”
小游隼点点圆脑袋,又摇一摇:“很久以前是,现在不是,以後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