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风铭斟酌了一会,回答他:“安全局只查到了一个可能和名字有关的字母,是大写的Z。”
萧啓更加沉默了。
後续和研究所谈论赔偿的事,几乎都是喻风铭和律师在交涉,萧啓大部分时候在放空,发呆。
在萧啓临近出院的时间,所有的条件才勉强谈妥。虽然萧啓并不在乎。
住院的最後一天,探访的人又来了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
这天喻风铭有事要忙,并不在病房内,萧啓不太愿意处理和研究所相关的事情,礼貌地回避了律师的探访请求。
护士转达说:“萧先生,这位律师说是为您父母的遗嘱来的,是否再次拒绝?”
萧啓彻底愣住了。
进来的人是十年前跟他交接父母遗産的律师,他看上去比十年前成熟了不少,褪去了当年锐利的锋芒,更加温和,表情也没有当年那样冷漠,带着轻微的笑意。
“是萧啓吧?”
“嗯。”
律师低头拿出公文包中一个包装严实的小盒子,
“这是最後一份你父母给你留的东西,他们本来叮嘱我,希望我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交给你。我本来打算十年前的时候给你,但那个时候一直无法和你取得联系。很抱歉,希望现在给你还不会太晚。”
律师走上前,把手上的小盒子递给萧啓。
萧啓接过,盯着小盒子,没有说话。
“这是我的名片,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律师把名片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匆匆关上门走了。
萧啓摩挲着包装盒,迟迟没有打开。
萧啓从柜子里找到了一个拆箱专用的刀片,小心翼翼地割开胶带,没有破坏到包装盒。
里面是一部迷你的家庭版相机。
是他父母曾经常用的相机。
萧啓点开最新的录像。
他父母坐在病床前,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共同转过来看向镜头。
看到他们的那一刻,萧啓眼泪立马下来了。
很多无法排遣的想念过了十年也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像越酿越浓烈的酒,发酵的时间越长,味道越容易溢出。
“没想到这麽快就到了这一天。”梁好晨笑着说。
“不知道我的宝贝儿子现在是什麽状态,我跟爸爸聊了很多,纠结了很久最後要跟你说些什麽。但发现要说的话太多了,又担心说得太多反而没有力量。”
谢严坐在她旁边点了点头。
“我们想,我们最担心的事应该是,曾经那些美好的鲜活的时光会成为困住你的,让你一想起就会难过的事。”
谢严接道:“我们希望,曾经幸福的时光能够成为你大步往前走的动力。”
梁好晨笑得很温柔,
“无论发生什麽,只管大步往前走,往前走就好了。”
“我们会在某一个终点重逢。”
萧啓把这个视频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只管往前走,
往前走就好了。
他曾经痛苦不堪的,纠结的问题都在这里得到了回应。
晚上喻风铭回到病房的时候,萧啓已经平复好了情绪。
他收拾着明天出院要带走的东西,喻风铭在一旁帮他一起收拾。
病房内很安静,喻风铭突然开口说:“你前段时间问我的问题。”
“什麽问题?”
“你问我为什麽还没有结婚。”
这是当时萧啓知道梁雨林结婚的事情後,突然想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