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笑笑:“我没……”
闻煦:“去睡。”
沈屿一顿:“客房在哪儿?”
闻煦愣了下。
这几天沈屿一直陪着他处理他爸的後事,里里外外走了不知多少趟,但活动区域基本都在大厅或者灵堂。
闻家本家很大,客房区单独辟了一小栋,从他睡的主卧走过去,差不多还要十分钟。
“…别去客房了。”闻煦擡起手,把身後自动阖上的房门推开,拉着沈屿进了自己卧室。
房里很暗,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极微弱的光。
闻煦把沈屿拉进房间後就松了手。
沈屿看看悬在空中的盐水针,又看看闻煦有点发青的手背,刚要去拉他。
闻煦:“睡觉。”
床是KingSize的,闻煦回到自己刚才睡的那边,缓慢躺下。
沈屿微微一顿,绕到另一边上床。
感觉到另一头的人躺下,闻煦擡手,关掉床头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睡了太久,闻煦上床後很久都没睡着。
好不容易眯上半小时,又因为做梦梦到闻天成带小时候的他去天文馆,然後从睡梦里惊醒。
额角渗着汗水,闻煦侧躺着,面朝墙壁那一面,直愣愣地盯着上面被月光折出来的一道光影。
脑子里有关过往的一切仿佛走马灯一般掠过。
心被绞得透不过气,就在闻煦想起身时,一个东西突然贴上了他的背。
隔着衣服,结结实实的,即使不用回头,闻煦都能猜到那是什麽。
呼吸微微收紧。
闻煦因为伤心过度还在发懵的脑子开始缓慢转动。
他不知道沈屿是睡着了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严格来说,他们好像还没和好……
腰上突然多了只手。闻煦感觉身体被往後揽了两分,更加紧密地贴着身後人的胸肌,紧跟着,那只手从腰间一路上滑,轻轻覆到他拔掉盐水针的手背上。
一觉直接到天亮。
第二天下午,闻天成在S市最大的殡仪馆火化,前来吊唁的人占了大半个园区。
火化过後,闻煦回到闻家本家,管家和佣人还在前後院收拾东西,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闻煦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接受他爹完全离开他的事实。
因为透支过度,闻煦後面几天就好像睡不醒似的。每天上午强迫自己处理集团跟公司的事,处理完就开始睡,每一次都要睡到晚饭点过了才起来。
“通知下去,後天上午开董事会…”闻煦打着电话,从房间一路走到客厅,猝不及防跟沈屿撞了个正着。
这段时间,沈屿一直陪着他,他在哪儿沈屿就在哪儿,但仅限于白天。除了那天晚上,他们再也没一起睡过。
闻煦挂掉电话,看着身穿粉色狼耳围裙的沈屿:“…你回去过了?”
沈屿恩了声:“冰箱里有些东西要坏了,想着赶紧拿过来做饭做了。”
闻煦顿了下:“给管家吧,让他给厨房,你这两天太累了,就别……”
“哥哥想吃什麽。”
闻煦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家里的厨子是新来的,手艺其实还行,但他实在没胃口,短短一周,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如纸,好像被水涮过似的。
沈屿微微擡了下手臂,又克制地放下。
他早就想给闻煦做饭了,但这几天实在太忙,一点空都抽不出。眼看着闻煦一天比一天憔悴,他却什麽也做不了。
要是之前,好歹还能抱一抱他。
可现在……
沈屿暗吸口气,强行忍住冲动。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他不确定闻煦是怎麽想的。而这个节骨眼,显然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时机。
“虾饺吃吗?”沈屿尽力维持语气的平静。
闻煦感觉脑子里某几根连接着食欲,原本已经衰到不行的神经,因为沈屿这句话,短暂地跳了两下。
“……好。”闻煦暗暗谴责了下自己被养刁的胃,“就虾饺吧,别的就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