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房间在二楼,距离地下有好几米,直接跳下去肯定会骨折。但好在下面有一片凸出来的屋檐。
闻煦看沈屿把拧好的绳结绑到窗框上,刚要说你先跳,沈屿突然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来——
闻煦:??
他有这麽轻吗?
这对吗?
出神之际,沈屿已经把他抱出了窗外,闻煦下意识抓住床单。
两人依次跳到屋檐上。
火光漫天,浓烟滚滚。闻煦刚要拉着沈屿继续跳,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
闻煦擡头,只见一根被火烧断的木梁从天而降。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要推开沈屿,下一秒,眼前突然一黑。
沈屿抱住闻煦,将他紧紧压在怀里。
闻煦被压得很实,听不到外面一点声音。过了几秒,他猛地把头拔出来。
木梁摔在距离他们一米不到的地方,看样子像是因为受到外力,在半空中改变了轨道。
闻煦刚要松口气,突然发现沈屿表情不太对。他怔了下,抓住沈屿的胳膊往後一绕。
双眼仿佛突然被刀刺了。
木梁没直接砸到人,但飞溅的玻璃碎片却穿过浴袍刺进了沈屿的後背,密密麻麻,原本雪白的袍子逐渐被渗出的血染红。
他们住的地方是R国的一个县城,当地医疗资源紧张。火势蔓延了周边两栋旅馆,有好几个重伤者,沈屿的算轻伤。
闻煦拉着他在诊室外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有医生空出手,刚把玻璃刺挑完要上药,突然又有护士在外面喊。
闻煦抓住医生:“我们先来的!您先给他处理一下!”
医生面色焦急地用R语说了一堆,随後直接把手里一框瓶瓶罐罐塞到闻煦怀里。
闻煦:?
沈屿:“他说理解你担心未婚夫,但外头重伤员太多了,可以的话请自己上药吧。”
“?”怎麽他们订婚的事连R国小县城的路人医生都知道了。
闻煦正奇怪,突然听沈屿发出一声很轻的嘶。
闻煦心里一抽,抱紧药篮坐到沈屿身後。
血已经不流了,十来道深深浅浅的伤口从肩胛骨沿着脊背一路蔓延到腰部,翻出鲜红的皮肉。
闻煦只感觉呼吸艰难,拿药瓶的手都在抖。
“……你说你,冲上来干嘛。”闻煦颤声,“玻璃渣都这样了,万一那梁子真砸到身上,你下辈子是打算在轮椅上过了?”
“那也比看着它砸到你身上好。”
闻煦一怔。
沈屿侧身,脸上带着点笑:“要是我真坐轮椅了,哥哥还会跟我订婚吗?”
“……不许胡说。转过去。”
沈屿乖乖转回去
。闻煦用棉签沾了碘酒,往沈屿伤口上轻轻一点,点了两下,闷声道:“你要真坐轮椅了,我养你一辈子。”
沈屿微微一愣,脸上连着眼底深处都被笑意浸满:“这算求婚吗?”
闻煦脸一热:“不是!”
上完药,医生正好回来。闻煦用英语跟他了解了下後续护理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後就要去缴费拿药。
“哥哥。”沈屿拉住他,短暂地顿了下,“我腹股沟上那道伤……”
“嘘。”闻煦把手抽出来,又反捏了下沈屿的。
沈屿一愣。
闻煦看着他,唇角微扬:“我先去拿药。”
药房在一楼,排队时,闻煦终于腾出手看了眼微信。
萧意他们几个晚上去看花灯了,不在旅馆。几个人在群里疯狂艾特闻煦,说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但因为晚上的事故,路上被救护车消防车堵得水泄不通,问闻煦情况怎麽样。
闻煦报了个平安,让他们别急慢慢来。
“阿煦?”
闻煦从手机里擡头,看到温寒站在他旁边,左脸上贴了块纱布。
正好排到闻煦缴费拿药,他照例把旁边人当空气,拿了药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