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nch看着江然眼底那抹难以掩饰的不安,本来想要将夏眠手指动了的事说出口。
又怕江然空欢喜一场,身为医生自然知道失望会比一直没有消息更伤人。
还是等情况稳定再和江然说,“放心,我肯定不跟你客气。”
江然点了点头,语气柔和了些许:“那就好,我去看看她。”
说着,便迈步朝楼梯走去。
江然推开夏眠的房门时,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已经一个月没见,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身上盖着柔软的白色棉被。
Mench把母亲照顾得很好,原本在夏家时那层灰败的气色褪去不少,
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只是整个人依然瘦得厉害,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江然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指尖轻轻拂过母亲露在被子外的手背,那上面还留着输液的针孔痕迹。
“妈妈,”江然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马上就能拿到你留给我的东西了。江家那些人欠我们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神里面翻涌着积压多年的恨意,“当初他们把你逼到那步田地,我会让他们一一偿还。”
江然盯着母亲的脸看了一会,伸手替母亲掖了掖被角,语气又软了下来:
“等处理完那些事,我们以後就在这里生活。”
“这里没有人能打扰我们,我可以天天陪着你说话,给你讲外面的事。”
窗外的风卷起窗帘一角,带来淡淡的花香。
江然望着母亲沉睡的脸,继续低声说着:
“对了妈妈,我离婚了。其实婚姻这东西,本来就不可靠,对吧?”
“我现在才明白,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又说了好多外面发生的事情,讲公司最近的发展情况,
讲M国的天气比国内更湿润,却绝口不提自己和祁承宴决裂时的狼狈,
也没说这些天是怎麽在失眠和焦虑中熬过来的。
“嗡嗡嗡~”江然放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江然正坐在床边看着母亲沉睡的脸,听到手机响,动作轻缓地起身拿起手机。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盛泽轩”三个字,走到窗边接起电话,“说。”
电话那头的盛泽轩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公司会客室的监控画面。
一手撑着下巴,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慢悠悠地开口:“你猜我在公司看到了谁?”
江然微微蹙眉,能让盛泽轩用这种语气来说的,多半是自己认识的人。
目光望向远方,语气平静地反问:“谁?”
“祁承宴。”盛泽轩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玩味,
盯着监控里那个一身黑色西装丶脸色冷峻的男人,补充道,
“这会儿正在会客室坐着呢,看那样子,似乎是来和我们谈合作的。”
江然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祁承宴怎麽会来这里?
现在不是应该在华国处理海外项目的事吗?
这麽快就转移目标放弃原先的投标公司了?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江然脑海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