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阳光已经漫过床头柜。
江然坐起身,浑身的酸痛让江然倒抽一口冷气。
上午九点半,比平时上班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
江然抓过手机想看看闹钟,却发现关机键旁贴着张便签,
是祁承宴苍劲的字迹:“今天算你带薪假,不用上班。”
便签下面压着张支票,淡金色的纸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江然捏起支票的边角,指尖冰凉,嘴角扯出抹嘲讽的笑:“真是大方。”
对着空气低声自语,“这算是昨晚额外赚的外快吗?”
每次祁承宴把自己折腾狠了,总会留下这麽一张空白支票。
抽屉最深处的支票夹内,已经堆了十几张,
金额栏里永远空着,像在无声地问自己“想要多少”。
江然一次都没填过,那些纸张在江然眼里,
和酒店床头柜上的付费安全套没什麽区别,都是这场交易里冰冷的注脚。
江然随手将支票扔回床头柜,目光落在床尾的西装外套上。
祁承宴的烟盒从口袋里滑了一角,应该是祁承宴忘记收走了。
江然伸手拿起,抽出一支叼在嘴边,用床头柜上的打火机点燃。
辛辣的烟雾刚入喉,就呛得江然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江然捏着烟蒂,看着火星一点点啃噬白色的烟纸,任由它自己燃成灰烬。
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带着初秋的凉意。
江然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床单上的褶皱,像在数着剩下的日子。
半年,一百八十天,足够自己和母亲脱离江家,
足够自己攒够吞掉江家的资本,足够……彻底对祁承宴死心。
“叮咚——”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江然眼神暗了暗,伸手拿起手机。
“方便见个面吗?下午四点亚茂咖啡。”
陌生号码的数字排列得整整齐齐,江然只扫了一眼就猜出号码的主人是谁。
在经历过郁若白的搬弄人心後,江然就知道郁若白早晚会找上自己。
只是没想到这麽快就等不及了,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敲下一个字:“好。”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江然把手机扔回床头,重新倒回被子里。
江然难得有个带薪假,就那样躺在床上,直到下午才慢悠悠地起身。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颈侧的红痕被高领衬衣遮住,
可嘴角那点未褪的青肿还是碍眼得很。
江然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发现总是有地方能露出来。
算了,江然心想,反正是见郁若白,
也没什麽好遮的,直接抓起外套出了门。
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奶香味,舒缓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
江然刚推开门,穿制服的服务员就笑着迎上来:
“请问是江先生吗?郁先生已经在等您了,这边请。”
穿过散落着客人的卡座,江然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郁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