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液体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却浇不灭心底的火。
盛泽轩点了支烟,烟雾在指尖缭绕,
瞥了眼窗外沉得像墨的天色:“时间不早了,你不回去没事?”
江然的目光落在窗外,霓虹灯的光透过玻璃映在脸上,忽明忽暗:“他不会过去。”
祁承宴昨晚上已经和自己做过了,一个周之内是不会出现在自己那里两次。
盛泽轩挑了挑眉,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弹了弹烟灰,将旁边的薄毯扔过去:“行,那你今晚上住这儿吧。客房的床单刚换过。”
江然心情不好时总爱往这儿躲,这里没有任何人打扰,能让江然稍微喘口气。
伸手想去够盛泽轩手边的威士忌,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瓶身,就被对方按住了。
“你那个胃不想要了?”盛泽轩把酒瓶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上次疼得打滚的是谁?忘了?”
江然的手顿在半空,想起上次急性胃炎发作时,
自己强撑着打车到医院,第二天祁承宴就让自己去挡酒。
自嘲地笑了笑,收回手,刚想说点什麽,
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江然眉头瞬间皱紧。
是祁承宴。
江然拿起手机接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
听筒里就传来祁承宴带着怒意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关门声,
“你在哪儿?为什麽不在家。”
时间刚过六点,祁承宴就感觉自己的心不在这里了,总感觉办公室似乎缺了点什麽。
指尖捏着的钢笔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小团墨渍,
祁承宴眉头微蹙,打内线让秘书重新送了一份进来。
“阿宴,你在想什麽?”郁若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手里把玩着祁承宴之前送的那只古董怀表,“这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
祁承宴扯了扯领带,“没什麽,公司的事。”
郁若白和江然分开後就直奔祁承宴这里,
跟祁承宴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自己留学时的趣闻丶画展上的见闻。
不知道为什麽祁承宴感觉自己和郁若白之间像隔着层毛玻璃,模糊又遥远。
反倒是江然早上蜷缩在被子里的侧脸,一遍遍在脑海里闪回。
秘书卡着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热咖啡放在桌角:“祁总,您的蓝山。”
咖啡的香气漫开来时,祁承宴才反应过来,
自己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江然了,是自己给江然放了一天假。
这个念头刚落,祁承宴就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郁若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麽急?不一起吃晚饭?”
“不了。”祁承宴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改天再聚,晚上想吃什麽记我账上。”
“好。”郁若白和祁承宴一起下楼,看着祁承宴离去的背影,
脸上的笑意褪去,眼睛眯了眯,刚才还带着暖意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来之前自己特意找人查过,祁承宴今晚根本没有任何安排,现在看来,自己要加快速度了。
坐进车里时,祁承宴才後知後觉地皱起眉——自己这是怎麽了?
江然不过是个替身,至于这麽上心?可方向盘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径直朝着江然住的地方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