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关系在这几年不仅没有逐渐回到正确的轨迹上,反而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以至于某些瞬间陈乱会觉得,是不是他才是那个错认了关系的那个。
但他努力了很久,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去完完全全地去欣然接受。
甚至会有一种可耻的羞耻感,他居然真的会因为弟弟的吻而心跳加速,甚至産生一些生理反应。
这是爱吗?
起码是喜欢吗?
陈乱给不了自己答案,或者说——
他不敢。
如果弟弟们对他的感觉真的并不是他以为的青春期对于亲情的误读呢?
那他自己对他们的状态真的能够回应这份感情吗?
他不知道。
所以此时当他再次看向那双注视着自己的浅金色的眼睛的时候,陈乱突然冒出来了一种摆烂一般的心态。
随便吧,都已经这样了。
难道还有什麽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
最终陈乱依旧没有回应江浔任何东西,
不过江浔也并没有继续追问。
他当然知道陈乱是在试图逃避。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他可以慢慢等待陈乱打开心结。
等被江浔支走去了超市采购的江翎回来的时候,陈乱已经洗完澡换过衣服,卷着小毯子清清爽爽窝进沙发里了。
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江翎活土匪似的撞门进来,又用脚把大门给踢上,几乎是立刻就闻到了空气里不同寻常的味道。
浴室的灯亮着,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暖色的落地灯,整个空间显得暧昧又昏暗。
陈乱正捧着水杯没骨头似的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电视,狗血剧里的女主哭喊着“你这个骗子丶混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晃动的光影映在那双还有些未散去的水雾的眼睛里,握着杯子的手指间上都还留着一些残红。
看到江翎进来,靠在沙发里的陈乱半眯着眼睛偏了偏头,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似的用微微沙哑的懒散调子道:“回来了。”
姿态里是江翎从未见过的那种慵懒。
江翎捕捉着空气里的气味给出来的信息,微微眯起了眼。
吗的,
就知道让江浔单独跟陈乱在一起准没好事。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趿着拖鞋进来,巨大一只便直接压到了陈乱身上往他怀里熊。
“好累,给我抱会儿。”
毛茸茸的脑袋蹭在陈乱下巴上,他举着被某只大型毛绒动物撞得一晃差点洒出来的水杯仰了仰头:“出去一趟山羊附身了是吗你?干脆撞死我得了。起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还带着些湿润味道的低哑嗓音落下来,江翎搂着陈乱的腰,脑袋埋在陈乱的怀里,轻轻呼吸。
熟悉的温暖而干净的味道,此时却又掺了讨厌的龙舌兰气息。
江翎在陈乱怀里拱了拱,擡手蹭了一下陈乱後颈上新鲜的咬痕,垂首下来去看陈乱的眼睛:
“你没跟江浔做吧?”
“……”
陈乱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好悬没给自己呛死,他艰难地把那口水咽下去,擡手照着面前的狗脑袋勺子就是一巴掌拍下去:
“……你能说点儿人话吗江翎?我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实在受不了这种语言刺激。”
江翎的後脑勺被抽地坠了一下,也没什麽反应,而是更加凑近过来,呼吸落在陈乱颈侧细细嗅闻着,仿佛是在确认什麽似的。
温热的气流落在颈侧,陈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只是江翎很快就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