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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相遇1（第2页）

“昨晚丢的李家姑娘，前天才说要绣嫁妆……”

“王家小子丢的时候，筐里的衣裳还在荷塘边呢！”

“我数着日子，每次丢人事都在月圆前後，这东西怕是靠阴气活的都说不准！”

沈怀眠的指尖顿了下，把“月圆”两字记心里。进了村，村长哭诉时，他没像白君行那样皱眉安慰，反而问起丢人的地方，是否有人见过或不经意看到那东西的样子，有没有什麽独特的地方。

村长愣了愣，才含糊道：“有个娃说，见着的是白影，身上有股怪香，像莲又像霉……”

沈怀眠没再问，心里已有数——十有八九是被魔气浸染的莲妖，靠吸年轻人的精气修炼，选在月圆夜是因为阴气重。

他当年跟着清夜澜除过类似的精怪知道这东西怕纯阳剑气，更怕魔气比他更加重的魔，简称——欺软怕硬。

沈怀眠一人走到荷塘边的木亭里坐着，白君行去查探时他没像旁人那样紧张张望，只是盯着水面的荷叶。

风一吹，叶底晃过的黑影没逃过他的眼，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魔气，淡的像雾，却骗不过他——一百年前的魔尊护法，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突然，剑器碰撞的轻响传来，清越冷冽，像极了清寒剑的声音。

沈怀眠的指尖缩紧，却没擡头，直到白君行的声音响起：“玄澜真人，温道友。”

他这才缓缓擡眼，目光直直撞上清夜澜的眼。

月白道袍，清寒剑，还是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

沈怀眠没躲，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像看个陌生人。可当清夜澜的目光长时间落在他的脸上时，他还是微微偏头——不是怕被认出来，是不想和这人有半分眼神纠缠。

“这位是？”清夜澜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舍弟白怀眠”白君行刚要多说，沈怀眠已经先一步开口，语气里都是恭敬：“见过真人”

温云尽想多问几句，却被从屋里出来的老村长打断：“仙君们，今夜就住在我家吧，西边那几间屋子收拾干净了，虽简陋了些，却比客栈安全——村里的客栈早没人敢住了。”

白君行刚要推辞，村长的老伴就端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出来，塞到沈怀眠手里：“孩子，趁热喝，这是今早刚采的莲子，奶奶看你脸色不太好，这个补。”

瓷碗的温度暖着手心，沈怀眠看着碗里软糯的莲子。忍不住让他想到一百年前那碗被遗弃的莲子羹。

“谢谢奶奶。”沈怀眠接过碗，轻声道谢。

“孩子，快喝呀，凉了就腥气了。”村长老伴见他盯着碗发愣，又笑着催了句，满是皱纹的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带着长辈的暖意。

沈怀眠回神，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低头舀了一勺莲子送进嘴里。软糯的莲子在舌尖化开，甜意却没渗进心里，只觉得喉间发紧。

“村长盛情难却，那我们就叨扰了。”白君行见沈怀眠接过莲子羹，也不再推辞，转头对清夜澜拱手“玄澜真人，你觉得呢？”

清夜澜“嗯”了一声，目光却又落回沈怀眠身上。少年垂着头喝汤，鬓边的碎发遮住了眼尾的痣，握着碗的手纤细白皙，指节圆润，是养尊处优的模样，可方才在荷塘边，他盯着水面的眼神，却沉得不像个身子骨弱的世家公子。

“走吧，我带你们去西边的屋子。”村长搓着手在前头引路，脚步迈得快，嘴里还絮絮叨叨，“那几间屋前几日刚打扫过，被褥都是晒过的，就是小了点，仙君们别嫌弃。”

一行人跟着村长往西边走，夜色已经沉了，村里的狗偶尔叫两声，更显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