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清夜澜打断他,声音很轻,“三日後,我会跟你一起去祭坛。”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怀眠的衣袖上——那里还沾着他昨天的血,“影部的法阵盘里,藏着归墟的核心,只有用你的纯阳血和两块铁片,才能彻底毁掉它。”
“那你呢?”沈怀眠追问,“毁掉核心,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清夜澜的嘴唇动了动,没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像三百年前在玄清宗的药房里那样,带着点温柔:“别担心,我没事。”
沈怀眠看着他的笑,心里却更慌了。他知道清夜澜在撒谎,可他没再问——他怕得到那个他所想的答案。
接下来的三天,沈怀眠一直守在清夜澜身边,帮他煮药,但最後送进去的却是温云尽。
就算温云尽问为什麽,沈怀眠也是闭口不谈,最多说一句“我不想欠人人情”。
第三天晚上,沈怀眠帮清夜澜系好玄色衣袍的腰带,指尖碰到他的手腕——那里的皮肤很凉,却能感觉到微弱的脉搏,像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灭。
他声音很轻:“我们走吧。”
清夜澜点头,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像年幼的他练剑摔倒时,清夜澜也是这样,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没事,再来”。
可现在的他只会一脸纠结的躲掉。
祭坛的雾比之前更浓了,影部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法阵盘放在石台中央,泛着刺眼的黑光。沈怀眠攥紧手里的两块铁片,站在清夜澜身边,看着影部的人,声音坚定:“归墟的核心,今天就毁了它。”
影部的人冷笑一声,往法阵盘里注入魔气:“就凭你们?清夜澜,你的修为都快耗光了,还想拦我?沈怀眠,你要是知道他为了救你,耗了多少修为,你还会跟他一起吗?”
沈怀眠的心脏猛地一跳,看向清夜澜。
清夜澜的脸色白了些,却伸手,攥住他的手:“别信他的话,我们先毁掉核心。”
可影部的人没给他们机会,黑气突然暴涨,往两人的方向扑来。清夜澜把沈怀眠往身後护,手里的清寒剑劈向黑气,纯阳火却比上次更弱了,只能勉强挡住。
“清夜澜!”沈怀眠喊了他一声,把两块铁片按在法阵盘上,指尖的血蹭在铁片上,“快!用你的灵力!”
清夜澜点头,往铁片里注入灵力。纯阳火和沈怀眠的血缠在一起,往法阵盘里钻,黑气发出刺耳的尖叫,开始慢慢消散。可就在这时,清夜澜突然咳了一口血,身体晃了晃,灵力瞬间弱了下去。
“师尊!”温云尽冲过来,扶住清夜澜,“您的……”
“别说话!”清夜澜打断他,又往铁片里注入灵力,脸色苍白得像纸,头发里的白又多了些,“怀眠,再撑一会儿……”
沈怀眠看着他,心里像被什麽东西扎着,突然想起影部人的话。他没再犹豫,往铁片里注入更多的灵力,声音带着点哑:“清夜澜,你要是敢有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清夜澜的身体僵了僵,擡头看向他,眼里闪过点泪光,却笑了笑:“好,我不有事,等你来原谅我。”
法阵盘的黑光越来越弱,最後“砰”的一声炸开,归墟的核心彻底被毁了。影部的人发出一声惨叫,被炸开的气浪掀飞,再也没起来。
祭坛的震动停了,雾慢慢散了。沈怀眠扶着清夜澜,见他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赶紧掏出药瓶,倒出药粉喂他吃下去:“你怎麽样?别吓我!”
清夜澜咽下药粉,缓了口气,靠在他身上,声音很轻:“我没事……核心毁了,归墟……不会再开了。”他顿了顿,伸手,摸了摸沈怀眠的脸,“怀眠,对不起……当年苍梧山,我没护住你……”
沈怀眠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像是离弦的箭,砸在清夜澜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