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骏野灯奔波了一天,还背着锖兔走了一段山路,原本是累的。
可当那只手鬼死後,他便神清气爽起来,一丝一毫的劳累都看不见了。
“不用,我还可以。”奇骏野灯目视前方,面对锖兔的关心,他只是勾了勾唇,双眸里盛着一轮皎洁的弯月,看得人心软。
锖兔则像是睡饱了觉,比奇骏野灯还精神。
闻言,锖兔没说什麽,两人跟在队伍後头慢悠悠地走着,偶尔伸展一下身体,杀两只躲在暗处的鬼。
藤袭山内似乎已经没有什麽鬼的存在了,一群人绕着山头转上好几圈,甚至还和甘露寺蜜璃几人遇见又分开,然而到最後,竟然一无所获。
“奇怪,不应该出错啊。”我妻善逸皱眉,“再这样下去,天都要亮了。”
伊黑小芭内冷哼,“距离天亮还很远,像个男人一样,不要畏畏缩缩的,继续找。”
我妻善逸敢怒不敢言,嘀嘀咕咕道:“我才没有害怕呢……”
走在後面的奇骏野灯和锖兔对视一眼,尽显无奈,锖兔道:“上弦已经被我斩了,普通的鬼,应该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紫藤花已经凋谢了,陷入泥土,散发着糜烂的香味,仔细闻一闻,还略带苦涩,锖兔道:“只是可惜了这藤袭山。”
“主公大人说会选地方重建。”伊黑小芭内说。
话音刚落,只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妩媚又娇柔的声音:“嗯?要重新选地方了呀,好可惜呢,这麽美丽的紫藤花……都被砍了。”
衆人当即警惕地看向了山林。
外围的紫藤花被清理得很干脆,暴露出内围深黑幽静的树林。
一个身穿红色艳丽和服的女人扭着腰走出来,手里捏着根翠竹而做的笛子,挂在笛子尾端的铃铛流苏随风飘逸,发出悦耳的铃声。
她带笑的深红色双眸之中,烙印一般有着三个大字:“上弦肆”。
一瞬间,锖兔回想起了过去。
那个个子比他矮小一些的师弟,差点成为他继子的吉川流,就是死在这位上弦四手中。
“她的血鬼术是幻觉,会让你攻击身边人,千万不要着了她的道!”锖兔急忙对站在前方的伊黑小芭内和我妻善逸道,也就在瞬间,一片浓雾袭来。
锖兔只来得及握住奇骏野灯的手,这拨浓雾便彻底将他们分为两拨人。
“锖兔,你怎麽知道她的招式?”身旁,奇骏野灯反握住锖兔的手,轻声问。
锖兔偏头看向奇骏野灯,发现奇骏野灯正没什麽表情的和他对视,紫色的双眸像是裹着一层雾,什麽都看不清。
过往虽然沉重,但锖兔并不介意和奇骏野灯说,但在这一刻,他确实不是很愿意提起往事,只简略道:“我曾经有个师弟死在她手中,我赶到时,那名师弟仅剩一口气。”
“当日,上弦之四逃跑时,便对我使用了血鬼术。”锖兔道,“即便如此,我对她仍然一知半解。”
“你已经把血鬼术告诉其他柱了吧。”
“回去之後就说了。”之所以刚刚又提醒一遍,是锖兔怕伊黑小芭内忘记了。
上弦四的血鬼术在三年前于鬼杀队几乎不是秘密,但是那之後,上弦四就很少出现,时隔三年,新队员几乎对这位上弦鬼毫不知情。
如今,他还能凭借知道的情况护着奇骏野灯,只希望伊黑小芭内听清楚了自己说的话,也能护好我妻善逸。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两年,无惨大人不怎麽让我出门呢。”奇骏野灯的声音猛然变了调,锖兔瞪眼,用力甩手,直接将人扔进了浓雾中。
白雾皑皑之中,传来青年诡异癫狂的笑声,幻觉穿着奇骏野灯的皮囊从雾气中缓缓走了回来,她双目泛红,随意地抽出日轮刀把玩两下,道,“锖兔,为什麽这麽凶呀?我是你的好夥伴呀。”
锖兔咬紧牙关。
当年他是和真菰一起的,赶到现场後,两人都被浓雾分开了,锖兔本以为只要握紧身边的人,就没有关系。
没想到……
锖兔不再犹豫,抽出日轮刀,看着对方顶着那张熟悉的笑脸,他满心怒火无处宣泄:“当年你杀了我的师弟,今日我便会杀了你,为他报仇。”
“这麽多年,我可是吃了好多个水呼吸的弟子呢……你说的师弟,到底是哪一位啊?还是他们都是呢?”
“奇骏野灯”的声音雌雄莫辨,像是在捏着嗓子说话,他轻轻抚摸刀面,道:“好吧,让我来试试,水呼吸的力量吧。”
“水之呼吸!”她说完便猛地冲了过来,嘴角勾勒出一个疯狂又诡异的笑容,刀刃飞舞出潺潺流水,锖兔毫不惊讶地擡刀格挡。
两把日轮刀猛地撞在一起,擦出火花,锖兔手腕动力,将“奇骏野灯”震飞几米远,当年那幻觉也是靠着和他使用同样的水呼吸对战,趁机逃走的。
这是个相当棘手的上弦鬼。
“啊,好烦啊,人家果然不适合打架呢。”不远处,“奇骏野灯”说完这句话,笑盈盈的表情瞬间收敛了个干净,冷下了脸。
她红色的瞳孔像是褪了色,泛着青,像是变了个人,站的笔直,握刀的姿势也格外标准。
随後,她微微呼出一口气,“水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