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对德叔说,
“我觉得种丁香花比较合适。”
*
“她说种丁香花吗?”
书房内,正与郭彦商议要事的方不遇中断了讨论。
听到德叔的汇报,他的眉心蹙了蹙原,本敲击着案桌的指尖骤然停住。
“是的,我遵循您的指示与棠姑娘沟通後,她认为丁香花更为适宜。”
德叔毕恭毕敬地回应。
方不遇眼眸轻转,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上,最终淡然啓齿,
“好,我知晓了。”
“那麽,阁主是打算采纳种丁香花的建议吗?”
德叔试探性地询问。
没想到方不遇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种山茶花。”
德叔闻言,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退下。
待德叔离开後,郭彦侧头看向方不遇,好奇地询问,
“怎麽突然要种花?”
方不遇轻轻敛眸,刚刚还略显幽沉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
他淡淡说道,
“没什麽,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说罢,他重新看向郭彦,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
“刚刚我们说到哪了?”
“啊,对了。”
郭彦回过神来,连忙续上之前的话题,
“狱中的王贵不知怎麽得知了林泊文离世的消息,现在他完全推翻了之前的供词,坚称送给宰相府的金银珠宝只是与妹妹王欣之间的人情往来,对财産来源则矢口否认。如今没有受害人指证,依照律法,我们恐怕关押不了王贵太久了。”
方不遇闻言,冷笑一声,
“哼,连我们天鹰阁都混进拓跋宣的人了麽,宰相果然神通广大……”
很快他话锋一转,
“凝香居的鸨母郑金銮可有盯紧?”
“一直派暗卫严密监视着呢。”郭彦答道。
方不遇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敲击着案本,凝思片刻後,缓缓开口,
“看来,是时候让这起案子的风浪掀得更大些了……”
郭彦的心弦瞬间紧绷,
“你的意思是……”
紧接着,方不遇那清晰而冷峻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通知陈惟玉,准备状诉王贵与林泊文。”
郭彦不解,
“可是林泊文已经……”
“林泊文虽死,但馀孽未消。既然王贵声称与王欣只是人情往来,”
方不遇的目光穿透虚空,透露出无比的坚决与果敢,
“那就把王欣拉到明面上。这样一来,拓跋宣想再一直隐在暗处恐怕就没那麽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