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你未婚夫铁牛刚才离开咱家的时候,爹还给了他五条腊肉,三瓶好酒,做个见面礼,显好!”
“这都是为了你,爹对你多好!”
刘姣目瞪口呆。
天,爹是不清楚账房月钱多低?
咱家都多穷了!衣服上补了几块布了?!
蛋液刚好擦干净,她露出难评貌,要走。
春日多变,此时一道春雷响彻。
爹懵:“马上落雨了,你跑哪去?”
刘姣礼回:“鸡舍。这一闹,太耽误我干活了。”
爹指指点点:“回家待嫁才是你该做的事!”
刘姣总算回头。
她瞥了眼爹送出腊肉后空空的手,无奈叹气:“就凭您这败家样,要没我,这个家可怎么活!”
她真是责任重大,压力山大。
爹:“……”
“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
刘姣只一味离开,敷衍:“嗯嗯嗯,您说得都对……”
*
鸡舍。
晚霞残红,微明微光,云卷云舒间,天褪色入夜。
除鸡叫外空空静静,只剩刘姣一人善后。
还是两条粗黑辫子,厚重的刘海,头上还幼稚又悉心地戴了一蓝一黄的两只小鸡翅膀掰掰夹。
辫子勉强修好,只是原来到腰身,现在肩膀。
蛋液也用皂角洗得干干净净。
刘姣正巡视鸡的情况,确认无恙,她拎起挂杆上斜放的布包,布包上绣有栩栩若生的两只小鸡,一粉一蓝,在绿茵地啄米。
回家睡觉啦!
旋即扬起无比灿烂的微笑,那是对下活后的自然表露。
大长辫子一晃一晃,高兴地整理头夹和发丝对水槽臭美。
转身欲关门之际——
好家伙!
两道鬼祟的身影正在后院,一高一矮。
不会是来偷鸡的吧!偷她都不能偷鸡啊。
刘姣警示地眯起眼睛,环视一圈,单手抓起铲鸡粪的铲子,伏着身,小心凑近后院。
越近,越能听见男女奇怪的声音,呜呜咽咽后,又啵唧啵唧的。
刘姣心怦怦跳,凑得越发近。
直到蹲在后院的围栏后,总算看清楚了场面:
一男一女估摸着是哭过,此时像对苦命鸳鸯,互亲对方眼泪嘴巴,不知天地为何物。
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妙哉妙哉。
平时,善良的她会乐呵呵祝贺他们。
可问题是,面前这亲得难舍难分的人,一个是村头钱寡妇,一个,是她才定下亲事的未婚夫铁牛啊!
那个收了她败家爹五条腊肉、三瓶美酒的铁牛!!!
甚至这些礼,还在铁牛鞋边放着。
他前脚收岳家礼,后脚和人偷情。
心、心痛,她得捡半年鸡蛋才有这些钱!
方才还细细整理发丝臭美的刘姣,现下直接彪悍地抄起又大又腥的鸡粪铲。
刘姣人傻天真,做事根本不想弯弯绕绕,高举头顶,就狠狠往两个人中间一劈——
啵唧着嘴的二位吓到了,出于本能地如惊弓鸟,分别向左右弹开。
虽说没打到,但他们的嘴还张着,还崩上些白点,嗓子眼里直直灌进铲子上鸡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