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角被柜子勾住,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半截黄的袜子。
吭哧吭哧忙了半个多小时。
她整个人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额头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往下滴。
她的后背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脊梁上。
门总算被堵得严严实实,。
连最窄的缝隙都被小板凳塞得死死的。
她又伸手去摸了摸门缝,确认没有一点空隙,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墙缓缓站直身子。
陆大强躺在床头冷眼旁观,一双眼睛半睁半闭。
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想笑。
可最终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李芳芳估摸着沈翠芬肯定撞不进来,心里才算稍稍安定。
她抹了把汗,急急忙忙凑到窗户缝那儿,蹲下身子,一只眼贴着窗棂的缝隙往外瞧。
抬眼一看,院子里空荡荡的,哪还有沈翠芬的影子。
晾衣绳上的衣服还在轻轻晃动,像是刚刚有人碰过。
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连只鸡都没叫。
可她心里还是毛,像有无数小虫在爬。
那股不安感挥之不去。
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久看。
好在这窗户口小,木框窄,连她自己钻都费劲。
沈翠芬那壮实身子,肩宽背厚,根本不可能爬得进来。
这点让她稍稍安心了些。
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防得住。
总不能把整个屋子都砌成砖墙吧?
可就算那样,她怕夜里也会梦见沈翠芬破门而入。
她站在窗边盯了好一阵,眼睛酸得直眨眼,也没见外面有半点动静。
风吹过树梢,出沙沙声,她都以为是脚步声。
猫跳上墙头,她差点喊出声来。
直到天光彻底亮了,院子里连只鸟都没飞过。
她才战战兢兢地爬回床上。
她没敢躺下,只是缩在床角,背靠着墙,两只手死死抓着被子边。
她哪里知道,沈翠芬早就干完活,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连鸡窝都垫了新稻草。
此刻正躺在自己屋里,盖着薄被,睡得香甜。
粗重的呼吸声从她鼻腔里传出,偶尔还打个呼噜。
刚才听见她挪柜子的声音。
沈翠芬就在半梦半醒间睁了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