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喜欢她,喜欢获得她的爱。
爱能让他们在绝望下重新生长出血肉,若爱足够多,诡异生物们被矫正的概率也就越大。
而表达爱最直接最深入的方式,自然是毫无阻隔的交流。
只要她现在拥住他,配合他,尽快完成任务,她就多了一分重获新生希望。
她想活。
她好想活啊。
好想没病没痛,轰轰烈烈地活一回。
对方的手已经探入了她的後腰,微凉的唇也落在了她的锁骨。
她甚至能感觉到有什麽奇怪的东西,又开始沿着她的脚踝往上攀爬。
“可以……关灯吗?”
温音舌根酸涩,吐字也不清晰起来。
尽管她知道开不开灯对于诡异来说都没有区别,以诡异的视物能力,他能在黑夜里看清她接下来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不管是愉悦或颤抖,还是痛苦还是隐忍。
但她可以假装看不见。
又或者,她可以选择翻过身趴下,将脸埋在枕头里。
灯光依旧亮着,但落在她锁骨往下的吻停了下来。
沈斯年修长的五指从腰上脱离,落在了她的下颌,轻轻扭过了她朝向墙壁的脸。
“怎麽了?”
那双黑眸里依旧涌动着明晃晃的欲。望,但他喑哑的声线又多了一丝疑惑。
“温音,你在害怕。”
沈斯年稍稍撑起身体,垂眸俯视着身下的人。
“你在害怕我吗?”
“没有。”
温音摇了摇头,表情和声音又变成了柔软无害的模样,像一只已经做了决定要将自己献祭的羔羊。
她擡手主动揽上了青年宽阔的肩背,将他拉得贴上了她的唇瓣。
她闭上了眼睛,尾音悠长:“不关灯也可以,沈医生,我们继续。”
说罢,再次主动撬开了对方唇齿。
沈斯年本就漆黑的眸色又暗了暗,只一眨不眨盯着主动献吻的女孩。
她眉头舒展,不像不情愿的模样,但那紧闭又颤抖的睫毛,似乎又暴露了她的内心。
温音还揽着沈斯年肩膀,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却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唇上的触感也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眼底罕见地显现出一丝无措,晃神了半秒後才侧头看向一旁的人影。
高大的青年正站在床边,挡住了从後照来的暖色光线。
他衣冠楚楚,神色淡然,只有唇瓣上的水色与前襟处的折痕显示着刚才真实存在的事实。
他垂眸看着她,逆光的站位让本就泪眼蒙眬的温音,愈发看不清他的面容细节。
“你刚刚的样子,让我很不安。”
沈斯年开口出声,是被压下了欲。望丶格外温和纯粹的音色。
“人类怎麽会主动献祭自身给恶魔呢。”
“如果有,她一定有想交换的愿望吧。”
他微微俯下身,轻柔地抹去了温音眼睫上残留的泪痕。
“温音,你的愿望是什麽?”
“让你能勉强自己,献祭给我这样的怪物。”
温音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面前的青年在沉默中垂眸看了她许久,最後拨开她眉心的发丝,在那里落下了一个不带旖旎的吻。
“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