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身後的泥里,是不是还有一个长命锁……?]
温音握着胫骨缓缓回头,果不其然,在她身後的泥土里,有同样的一小块银色,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光芒。
她转身垂首,沾满泥巴的手指握住那露出的小块银色,轻轻用力,一个相同的长命锁出现在了她的指尖。
同样刻着小团的姓名和生辰。
[两个……一模一样的……!]
028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温音再次用手挖起了那片泥土。
只是这次先挖到的,不是胫骨,而是掌骨。
小小的,混合着泥土的腌臜,无声落在温音的掌心,却没了白日时小团小手柔软鲜活的触感。
温音的脚边已经被挖得一片狼藉,她盯着两个相同的长命锁,倏地站了起来。
她环视一圈,在倒塌的墙角边发现了一个废弃生锈的铁锹。
温音再次回到皂角树下,毫不迟疑地,将铁锹没入了松软的泥土中。
阻力传来,泥土被挖开。
十多分钟後,028彻底惊住了。
围着这棵不算粗壮的皂角树,底下被翻开的泥土里,全是森森白骨。
还有无数挂在白骨脚踝处,证明着尸骸主人身份的长命锁。
密密麻麻,相互交叠。
数也数不清。
新压陈,陈压旧,不知道埋了多少年。
温音头皮一麻,像是站在了尸山血海里。
[宿主……]
[前面……有人……]
随着028提示音的响起,消失许久的消毒水味蓦地涌入了温音鼻间。
温音擡头往前看去,隔着雨幕,隐约看见了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
那人步履优雅,行动间悄无声息,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停在了在风雨中摇摆的皂角树前。
米色风衣,无框眼镜。
是沈斯年。
密集的雨幕没有将他沾湿分毫,他衣冠楚楚地站在月色里,同一身湿透,双手泥泞的温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笑意,镜片後的漆黑眼眸却透着比雨水还要湿冷的暗光。
“不是说,雨夜不要外出吗?”
沈斯年慢悠悠开口,又往前一步,与温音的距离仅仅只剩不到一米。
“怎麽还是出来了?”
“瞧瞧,多麽狼狈。”
说罢,他缓缓擡手,看起来像要替温音拨开黏在她脸侧,那一缕被雨水浸湿的黑发。
温音看着渐渐靠近的修长指节,本能往後退了一步。
耳边028的惊呼声,连带着从身後传来的冷冽嗓音,齐齐涌入了她的耳膜。
[房东!]
“出来做什麽?”
被雨淋得湿透的後背贴上了一具微凉的身体,带着植物清新气息的空气,无孔不入地包围了她。
“待在房间不好吗?”
温音退无可退。
面前是依旧微笑的“医生邻居”,後背则是“房东先生”微凉的胸膛。
脚踝处有湿滑的触感攀爬往上,温音垂眸,对上了消失已久的“小狗”。
它正用四只漆黑到让人眩晕的瞳孔擡眸看着她。
“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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