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湖脸上笑容也愈发灿烂起来,故意夸张俯身行了个礼以示感谢。行完礼後,故意凑到白巧月眼下,睁大眼睛问道:“师姐不嫌我市侩便好。”
不等白巧月回答,便先一步岔开话题,带衆人往家中去。
林湖的家位于城东的尽头好不气派,与其说像是宅子倒更像是府邸,端的是一股富丽堂皇的样子。
同天元宗崇尚自然的景观不同,眼前这座府邸可谓没有一处不精巧的,飞梁画栋,小桥流水,摆设又极为讲究光大门处便嵌套了不止一处阵法,一看便知付出了许多心血。
衆人刚到门前,便有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出来迎接,口中说着抱歉向衆人解释:“少爷实在是不巧,老爷与夫人前几日听到有一重要物什的消息前去寻找,原计昨日抵家,路途出了些意外,可能要今晚才能回来,有些事还须少爷确定一些。“
说完对衆人行礼,“已给各位安排好了住处,各位请先随我来。”
管家将几人送到後只说主家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诸位自便即可,便鞠躬离开。
见院内层层微型阵法嵌套,硬生生将空间延展一倍有馀,崔翎舟不断赞叹阵法的精妙,这种失传已久的手艺在小城中出现,也难怪师尊开始便觉得这春城并不简单。
祁靖海则谨慎的多,布下一个防窥阵法後才开口讲话,一张口便是一句石破惊天的这城有问题便没有下文。
没等到记忆中白巧月惯常的反驳反倒有些不自在,差点脱口而出这便是最大的不正常。
白巧月见祁靖海眼神停留在自己这里还有着几分不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後呢,我也觉得这城有问题,可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有些疲惫。“
听到“疲惫”二字,好像触发了什麽指令一般,衆人讨论突然有了几分迟缓,面露疲惫之色愈发浓厚,眼睛几乎黏在一起,实在无法继续,只说先回屋歇息一会再做打算。
院落中不知焚着什麽香,闻起来十分沁人心脾,好似最寻常不过的草木味道,衆人闻着这香味不知不觉陷入沉眠中。
再次睁眼已经是暮色时分,阳光直直透过窗户洒在衆人身上,不知为何感觉身上发烫,只感觉陷入到一锅热汤,忙不叠的起身前去准备拜访林湖的父母。
白巧月起身时隐约听到了两声狐狸嘤咛,但扫了两眼窗边纠缠在一起的柳树也并未放在心上。
得到林家父母还未回来的消息也歇了前去拜访的心思,也未叫醒顾昭,起身来到窗边思索着一路上的见面。
感觉一路上遇到的人的行为举止由内而外透露出许多问题,身上有着一股浓厚的诡异感,真的有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以做出同步而一模一样的微笑丶说出相同的话语吗?
正想着入迷,李云祁同她传音说有发现唤她前去。
白巧月蹲在香炉前望着蒸腾出的袅袅白烟半响,还是未发觉有什麽问题,想到自己雨气味一道实在是不敏感,求情般地望向李云祁,却见李云祁神色愈发苦恼,忙伸手戳了戳她。
李云祁叹道:“醒来後我想起我问道一股味道後整个人情不自禁陷入昏睡,便来查看这香炉,用料似有些蹊跷。这其中有白丁香与苦杏仁的味道夹杂着一丝古怪腥气,那丝疲惫也不自觉被放大,偏你闻着毫无异样。”
两人只试图对面前的香炉重复下午时说过的话时,林湖带人来送了今晚的膳食,见二人蹲在香炉前贴心问道:“师姐可是喜欢这香,若喜欢我让人再送来点。”
李云祁正苦苦思索这香究竟有何种异常自是一口应下,擡头望见林湖却被震得忘了自己此时该说什麽。
白巧月见她说了一半便停住诧异擡头望去,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麽。
只见林湖整个人装扮一新,身穿簇新的红袍,上面辅以金丝细线织就的纹路,趁得他的眸子波光潋滟起来,甚至还破天荒地系上了耳坠,同腰间的玉佩交相辉映,整个人也变得张扬起来。
白巧月见如此陌生的林湖也忘了刚刚想要说什麽,目光落到新端来的膳食上随口夸赞了几句,林湖却故意把脸向她凑得近了些:“那师姐可还满意?”
白巧月只胡乱点头,问什麽都下意识说好。
直到听到一句师姐可愿与我一同留在这春城,白巧月刚想下意识想说好,但张口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留下一阵沉默。
顾昭刚到院中便见到这等场景没忍住笑,直说倒像是哪家跑出来的首饰架子,但看着实在是喜气极了。
林湖听後罕见的感觉到不好意思,面颊微红,到显示出一股青涩的少年气息测了测头,稀薄的日光碎在衣袍之上,白巧月看清了那衣衫上的纹样,竟是一只狐狸!
火速扫过这院落中的东西,或多或少都带了些狐狸的纹样,简直是多到了痴狂。
白巧月只觉得嗓子一时干涩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随意指着一个碟子道:“这都雕刻的是狐狸?
林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师姐好眼力!”
想了想又补充道:“城中素来崇敬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