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金锁。。。”莺儿捧着金锁的手在发抖,“字。。。字变了!”
宝钗接过金锁,只见原本刻着“不离不弃,芳龄永继”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四个字:
“因果书”。
她下意识摸向颈间,却抓了个空——那条从不离身的金项链不知何时消失了。妆镜中,她恍惚看见自己额间闪过一丝朱砂色,眨眼又不见了。
“姑娘!林姑娘来了!”外头小丫头突然通报。
宝钗忙起身相迎,却在掀帘的瞬间僵住——院中的黛玉穿着她从没见过的绛色衣裙,发间簪着一支并蒂莲钗,那姿态竟莫名像是。。。两个人挽着手走来。
雪後的阳光照在梨香院墙角。
那株幼苗已经长到半尺高,碧绿的叶片间结出两个花苞,一个靛蓝,一个翠绿。贾母命人用锦帐围了,每日亲自来看。这日正碰见妙玉来访,老太太便问:“师太见多识广,可认得这是什麽异草?”
妙玉盯着花苞看了许久,突然倒退两步:“绛珠仙草!”她手中的念珠“哗啦”散了一地,“不可能。。。怎麽会是双生的。。。”
话音未落,那蓝色花苞突然“啪”地绽开!露珠滚落处,浮现出极小的字迹。贾母凑近细看,老花眼竟看得分外清楚——那是首五言绝句,字迹酷似黛玉的手笔:
“还泪终有尽,残梦醒复沉。若问因果事,且看并蒂纹。”
妙玉面色惨白地望向荣国府东南角——那里,蘅芜苑与潇湘馆的屋顶正在晴空下泛着奇异的光晕,仿佛被无形的丝线连在了一起。
宝玉在潇湘馆外徘徊。
自打那日听见笑声,他已经来了七次,却次次被紫鹃拦在门外:“姑娘身子不爽,不见客。”可今天馆内分明传来熟悉的吟诗声。
“二爷真要进去?”紫鹃的表情有些古怪,“姑娘她。。。不太一样了。。。”
掀帘的瞬间,宝玉如遭雷击——窗前站着两个背影,一个穿月白衫子,一个着绛色衣裙。听到动静,她们同时转身。。。却是同一张脸!
“宝二爷来了。”穿绛衣的笑道,声音像宝钗带着黛玉的腔调。
案上摊着块旧帕子,上面题着新诗。宝玉凑近,看见自己的字迹与黛玉的字迹交错重叠,最後两句墨迹尤新:
“前尘俱幻梦,今朝始为真。且将因果泪,写入葬花文。”
穿月白衫子的那位轻咳几声,指尖在“因”字上点了点:“这个字,二哥哥写错了。”
妙玉在栊翠庵摔碎了第三只茶盏。
“师父怎麽了?”小尼姑战战兢兢地问。
“听见了吗?”妙玉指着窗外,“铃声。”
确实有铃声从远处传来,却非寻常的清脆,而是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摇散。妙玉突然扑向佛龛,从暗格取出一幅画——画中赫然是七公主与两个婴儿!
“原来如此。。。”她颤抖的手指抚过婴儿眉心的朱砂,“双生绛珠。。。竟是这个意思。。。”
铃声越来越近。妙玉猛地扯断颈间佛珠,任由菩提子滚落满地:“来不及了!快去找宝二爷,告诉他——”
庵门突然洞开!风雪中站着个披头散发的道人,手中摇着青铜铃。妙玉的警告化作一声尖叫,因为那道人擡起头时,露出的竟是。。。贾环的脸!
“师姐别来无恙?”道人咧嘴一笑,声音却苍老如百岁老翁,“因果书翻开第一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