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帆把张美味的照片发给陈轻舟。
陈轻舟很快也回了她一张照片,是一群人挤在一起拍饺子的拍立得。
曲荷坐在陈轻舟身旁笑得灿烂。
照片里人很多,而且拍立得照出来的照片,每个人的人脸特征都有点模糊,可林千帆就是一眼锁定了这两人。
她莫名感觉有点失落,没对照片做什麽评价,发了一句新年快乐後,又想办法钻进厨房帮忙。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热闹,今年青帆的年三十一直热闹地喧嚣着,三个男人多喝了点酒,一只絮絮叨叨说着往事,林千帆守在桌边也不离去。
她很喜欢听大人说这些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这种故事经过岁月的沉淀,就像陈年烈酒,馀韵悠长,令人回味。
直到快到零点时陈轻舟给她打来电话,她走进小院,坐在那棵石榴树下。
“陈轻舟!”
“嗯。”
就这麽两句话後没人再说一句,但谁也没挂断电话。
光秃秃的石榴枝缝隙里透着月亮,滴溜溜圆的玉盘明晃晃高挂夜空,隔着千山万水,但盯着这一轮明月仿佛电话对面的人就在眼前一样。
林千帆想到自己18岁时这个小院的盛夏,那时候陈轻舟经常和她对坐在这张石旁,这颗石榴,这轮明月见证了多少次他俩吵嘴斗气。
零点到了,月亮好像霎那间亮了一瞬。
“新年快乐。”
寂静被打破,陈轻舟的嗓音低沉,格外得低沉,甚至是嘶哑。
但林千帆此时太快乐了,没有注意到这点一样,她清灵雀跃的回祝,“新年快乐!”
“乐”字落下,无数的烟花升起。
幽深的夜空中,绚烂的花火与明月比肩,灿若繁星,一瞬即逝但此起彼伏,一波一波升起又似流星坠落。
林千帆激动的欢呼声一阵一阵透过听筒流入陈轻舟的心里,他终于低低地笑了一声。
没看见烟花不要紧,感受到即可。
第二天大年初一,林家照例是要出去拜年,林镐回来了,各路叔叔伯伯见到难免一番嘘寒问暖,寒暄客套,周遭一圈亲戚拜过来都到中午了。
林千帆坐在大姑奶奶家门口的小板凳子上,抓了一把瓜子填肚子,听着小叔叔和几个叔伯说一堆她今早听了几百遍的话,“林镐出息了,成家了吗,我有个表妹……”
果然,任谁过年都逃不过催婚。
她幸灾乐祸地听着,剥了粒奶糖正准备塞进嘴里,那边的说话声骤然一停。
林镐手机响了,他走到旁边接电话。
中心人物离开,话题自然继续不下去,却不知为何转到了她这边。
“千帆谈恋爱了吗?要抓紧,可别像你小叔叔一样,这麽大年纪还是个光棍。”
“呃……”
说话的都是上了年纪的长辈,林千帆含着奶糖,正想着怎麽糊弄过去,那边林钦接完电话回来,脸色却很难看。
他勉强挤出笑容和亲戚们告别,回青帆的路上一直在电话处理很多事情。
那奶糖太甜了,即使只是弥留在口腔里的味道,也甜的发苦,在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生生地堵着,林千帆从来不晕车,今天坐在後座却被搅得天翻地覆,六神无主。
密闭的车厢内,小叔叔和对面交谈内容一字不落被林千帆听了去。
剧组出事了,陈轻舟受重伤被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