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散了学,简言之和鄭庭约着去了趟隔壁课室,在里头成功堵到了人。
彼时陳晉鹏还在座位上,正和他的几个狗腿子商量等下要去哪所勾栏找乐子。一见来人顿时整个臉色都不好了,下意识朝后一撇,觑向角落里默默收拾东西的梁仲秋。
“就知道你在这儿,好好的像个姑娘家躲起来做甚?叫我们好找。”
鄭庭大剌剌靠上他书桌,还顺手拿了他新练的字来瞧,举止间俨然是很熟悉的样子。
梁仲秋愣了一瞬,旋即挤出个不是很自然的笑:“简兄、鄭兄,你们来了”
“是啊,我们要不来你还见不到你人呢。中午想找你一起吃饭来着,可实在找不到,我只好含泪把那几个鸡腿全给啃完啦。”
“还好意思说,让你吃不下别硬撑,非说多放半个时辰就会坏。”简言之撇嘴,侧目端详了梁仲秋几眼:“怎么几日不见,你清瘦了这么多?”
“我瘦了吗?许是这一阵读书太累,没好好吃饭吧。”
“肯定是这样。”鄭庭一手上拍简言之的肩,另一手拍上梁仲秋:“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听说梨香苑出了新曲目《贵妃醉酒》。咱们去听戏,顺便尝尝他们正宗淮南师傅的手艺,我做东,怎么样?”
“这”梁仲秋有点踟蹰。
郑庭一皱眉:“什么这这那那的,在书院闷了七八天,也該放松一下了。书不能老看,会把脑子看坏的。”
简言之原想嗤他缪论,但一想这些日子郑庭都在刻苦攻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把这位大少爷闷得够呛。
再看梁仲秋臉色泛青,似是好几顿都没吃过了,便咽下话头帮忙打边鼓。
“郑庭说的在理,噢我指的是前半句。课业那么紧張,适当放松下没什么的,只是去听个戏吃顿饭而已,耽搁不了太长时间。”
“嗯嗯嗯!”
提到去玩郑庭浑身哪哪儿都来劲,一双眼睛锃亮,不住往外泛光。
梁仲秋见此也不好掃了他们的兴,微微点头:“好吧二位兄长先行一步,等我收拾完纸砚就来。”
“无妨,我们在这等你就是。”
简言之其实从梁仲秋的神色里察覺出了异样,四下掃去,果然看见一脸心虚的陳晉鹏。
被人轻飘飘看过来,陈晋鹏紧張的心几差跳出嗓子眼。
他本以为赴完清谈会简言之跟郑庭就算绑了,没必要再对于仕途无助益的梁仲秋多加搭理,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人。
眼下看来是他想错了。
不过好在梁仲秋没说漏什么,对那天的事也只字未提。
到底是个软骨头的下贱胚,借他个胆晾他也不敢和自己作对。陈晋鹏余光瞥见那边三人如常离开,心内不由暗喜啐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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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苑。
他们到的时辰不算早,戏台上刚演完一場。座下官人的打赏铺满了整个台面,其中不乏有成色上好的珠宝玉石和足两的金银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