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订婚,再进一步就能自然而然地结婚,虽然仔细说来都不是特别保险,但起码红章一敲,他们法律意义上名字排在一起。
可好事八成从缓不从急。人潮涌动里,封闻最后轻轻地用指背蹭了蹭谢知之的下颌骨,不緊不慢地问:
“啊——听说温顿庄园的葡萄酒蛮出名,甜心你想不想试试?”
被封闻挖起来的时候谢知之正在睡午觉。
精心收拾好自己的alpha因为即将短暂分离难得眉目间染了几分不满和焦躁,凑过来像抱抱枕似的把人抱住,封闻在谢知之的肩窝里埋了起码十分钟,一直等到谢知之的意识重新迷糊过去,連带着呼吸都平缓起来,才幽幽地说了一句:“能不能把你打包带走啊甜心?过去车程好像要两小时,今晚估计得在庄园过夜。”
就算要过夜按温顿庄园费尽心機打出来的名头格调,那房间八成也算得上很奢靡的,alpha这股嫌弃劲完全没有道理。
谢知之被强行叫醒心情不大美妙,迟钝地反应了两秒才把右手手指插进封闻的发间,敷衍地搓了搓,问他:“要亲亲吗,亲完快滚,我好困。”
封闻一边笑着骂他绝情一边凑上来咬他的下唇。
像是意识到这恐怕是今日的最后一个吻,湿漉漉的舌尖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谢知之最后睡意全无,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听封闻和他告别,目送他离开。
说起来很腻歪。
最多不会超过48h小时的分别,当电子锁滋啦一下重新锁定,房间突然似乎变得很空。
谢知之在床上滚了一圈试图重新入睡,最终不到五分钟就又睁开眼。
手機震动。
白皙修长的手在床上胡乱摸索了一阵,轻车熟路地解锁,点开简讯。
谢知之盯着那行[甜心,我决定今晚让司機辛苦一点]思索了好一会儿,心想他们这样是不是太黏了啊
犹豫半天,谢知之最终哒哒敲了几下键盘,把脸埋进被子里按下了发送。
那边,封闻看着消息框里姗姗来迟的[好]轻笑了一声。
回了一句[啊,好粘人,我就知道你也想我]收起了手機。
两小时的车程不长不短。
下午三点,温顿庄园的铁艺大门无声向内滑开。两侧的古橡树被修剪得一丝不苟,粗壮枝桠在头顶交错,好似一道深邃拱廊。
量子银阿斯顿马丁缓缓驶入私人车道,轮胎碾过铺着细碎砾石的路面,发出轻微而均匀的沙沙声。
远处,英式庄园主体建筑的轮廓在树隙间隐約可见,老牌雍容的外壳历经几代主人后旧瓶装新酒,内里设施早天翻地覆,却始终如一地只对一小撮人开放。
阿斯顿马丁绕过一座水景喷泉后稳稳停下。
司机将车门打开,随后迈出的那位英俊的alpha却一脸的心不在焉,看上去对这一趟行程毫无兴趣。
偏头低声说了什么后,alpha不緊不慢地迈步走了进去。
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将腳步声完全吸走,走过挑高惊人的门厅,封闻一眼就看见了扎在一块的熟人堆。
其中金发的alpha很顯眼,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看上去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只是在他出现时话音稍稍停滞了一瞬,旋即扬起了一个不顯生疏的浅笑,仿佛两人之间毫无嫌隙。
封闻点点头,四下看了一圈,随口打着招呼坐到右侧空着的沙发——恰好是柏溪身边。
柏溪难得回国,浑身上下还散着一股没倒回时差的懒散劲,染得很漂亮的浅紫色头发柔顺地别在而后,露出弧度锋利的下颌线,一双浅棕色圆眼一错不错地看向刚刚落座的人。
虽然从小被人打趣长相精致得像个oga,但实际上在十八岁那年无痛分化成了alpha。
“好久不见呀,哥。”柏溪笑眼弯弯。
封闻低头咬了只香烟,闻言朝身侧瞥了一眼,也慢條斯理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不亲不疏的关系,毕竟連回国都没互相知会过,点到即止就算了。
一群少爷聚在一起话题天马行空的乱飞,话题从游艇滑向新发现的私厨又滑到某个会员制马场里一匹purebredirishsporthorse,说是盛装舞步的底子但跳障碍的潜力更大,可惜脾气大得离谱,差点没把人腿摔断。
封闻聊得有一搭没一搭,比起柏溪莫名其妙拐到摩纳哥赌场差点阴沟里翻船的破事他更关心谢知之三分钟前发来的那句“今日x记没有木薯了,所以我打算饿死自己。”
他一边回[好专一啊甜心,那怎么办呢]一边端起一杯气泡水啜饮,时间难得消磨得很快。
吃完晚餐,侍酒师安静地送上几只葡萄酒。
宝石红酒液被注入勃艮第杯,复杂沉郁的香气随酒液在杯中滚动旋转,香气氤氲而上,封闻于是施施然掏出手机联系司机,估算着差不多再呆个把钟头就离场回家。
因此当柏溪顺手递给他一杯酒时他没注意这杯酒的来源到底是哪。
醇厚的酒香在唇齿间漫开,封闻甚至还有闲情订了一瓶新的打算带回去给谢知之尝尝看。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一道视线过分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封闻放下酒杯,抬眼洽洽对上一双金黄色的眼瞳。
下一秒沈徹淡淡地收回眼,将下巴搭在身边人的肩窝,听侍酒师游刃有余地介绍这几支葡萄酒。
神经不妙地跳了一下。
伴随着谈笑声,封闻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许久,抬手稍微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觉得很痛。
当身侧的柏溪一脸惊奇地凑过来,封闻慢半拍地后撤了几寸,总觉得感官好似被强行放大,空气里除了浓郁的酒香連带着信息素的味道都变得强烈驳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