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略微不便地把手机拾了起来,通过未曾熄灭的屏幕看见了一连串紧靠在一起的拨打号码。
一共四个,统统没能打通,四个号码的归属者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让这个时机不够恰巧的铃声等等再等等。
于是谢知之应该是很没招的想打120。
但三个数字没打完。
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自己摸着下了楼。
拨号键盘里只孤零零地剩着12两个数字。
早知道不等。封闻迈入雨幕,通过两人贴紧的身体听见了自己过重的心跳声。
迈巴赫转弯没有丝毫减速。
最后一个红灯前,封闻看见一直蹙眉昏沉的谢知之轻动了一下,像是在迟钝的激活。
睁开眼前,谢知之左手本能地探到后脖颈,十分难耐地挠抓,昏沉的大脑毫无收敛力气的意识,不消几秒,就留下大片红色抓痕。
封闻蹙眉,探手捏住谢知之的手腕,毋庸置疑地把他固定在了靠手上。
“谢知之”
被叫到的人不满地哼唧了两下,稍稍睁开了眼。
而比视觉先传达的却是痛觉。
刺痛感以脖颈为向外辐射,谢知之小口抽气,眼球迟钝地挪动,落在被锢住的手腕。
“为什么打给我”
他听见对方这样问,语气少有起伏,内容十分唐突且毫无铺垫。
让他摸不着头脑。
“……嗯”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他昏沉的大脑被动回忆了一下。
大约在封闻下楼十分钟后,他察觉脖颈有些不正常地刺痛,于是很合情合理地联想到oga医生的叮嘱——过程中可能会有少量并发的不适反应。
咬着饼干掂量了一会儿后,发现疼痛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于是求医若渴地摸出手机……
“看你才走不久,随便打打。”
谢知之绵绵地说,压根没把这通电话放在心上。
他是这样打算的:要是封闻接了,而且恰巧还在附近,就礼貌问问能不能捎带自己一下,打不通就当算,他可以自己打车去医院,实在不行还能求救120——对他而言哪个都差不多。
只是没想到发作那么快。
“随便打打”
封闻偏头看他。
不然呢谢知之疑惑地和他对视。
几秒后,封闻先别开了视线。
大脑昏沉得像浆糊,压根处理不了什么细致信息,谢知之只觉得这车内的气氛实在是不佳得莫名其妙。
所以他打算说点好听话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