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镶月一怔,这话听?起?来非常奇怪,他抿了抿唇,试探道,“不一样的无?相大人,依旧是无?相大人吗?”
得到对方又一个点头,他心口?一跳,这简直是在说——
“无?相大人难不成……是会换代的吗?”
这是加卡托兰内流传的一个说法。
无?相大人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优秀到了越凡人的程度,却?终日以?黑袍遮面,极少?出?现?在人前。于是有人提出?猜想,与其说无?相大人是一个人,不如?让他们相信,其实无?相大人是一个组织。组织里有人神机妙算,有人七窍玲珑,有人以?一敌百……许多强者?轮流扮演,才有了一个近乎无?所不能?的无?相大人。
“换……?”寇五眼眸微微瞪大,又安静下来,好一会才慢慢点了点头,“嗯。”
“真的?有、有很多无?相大人吗?”乌镶月捏紧了手指。这绝不是一个好消息,那么多无?相大人的话,他一个假扮的,这几天还这么张扬,岂不是明着说来杀我?吗!
“不。”寇五认真道,“只有你。”
“什么?”
“只有你是,无?相大人。”生怕他误会似的,寇五补充道,“现?在。”
“我……”乌镶月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短短几分钟的对话,他的心跳忽快忽慢,跟在悬崖边跳舞一样,后背都?汗湿了一层,可?问来问去,好像什么重要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从这方面来说,寇五也不负其暗杀者?的名号,说了这么一会,除了似乎死认他为无?相大人,别的信息都?含含糊糊。
乌镶月重重呼出一口气。他累了一天,一直是精神紧绷的状态,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松弛一会,还遇见了个莫名其妙的暗杀者?,偏偏又问不出?来有用的。
确定了不会被杀,强行压下的倦怠一下子传递到全身,他朝着寇五无?力地挥挥手,“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按寇五的意?思,他是按照之前的命令,来找无?相接新?任务的。可?他又不是真的无?相,也没什么任务可?以?给,不如?直接让对方回?去,做自己本来的工作。
寇五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乌镶月以?为他没听?懂,“我?说,你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了,我?有事会叫你的。”
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暗杀者?依旧没动。直到乌镶月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怀疑他身份了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我?的事……是什么?”
“你除了被叫来杀人以?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乌镶月正想再次开口?驱赶,就惊悚地现?,面前看不清样貌的男人唯一露出?的眼睛居然有一丝迷茫。虽然很浅薄,但对于对话全程都?没怎么表现?出?情绪波动的人,这已经足够明显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升起?。
“你该不会……除了听?从命令去杀人,别的什么都?不做吧?”
“您需要我?做什么?”
话里话外,都?在表明除了听?从无?相大人的命令,这人真的什么都?不做。
乌镶月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标准得像是从故事里走出?来的暗卫一样的家伙,是怎么被无?相大人找到的?明明相处过的其他七星都?是正常的啊,也没有人会把无?相大人的命令当做生活的全部。而且听?这语气,他今晚要是不给个什么任务出?来,对方是不会走了。
“你……”去搜集一下无?相大人的传言,话还没出?口?,他忽然想起?来有件他刻意?忽略的事,“你去监视下逄星洲,如?果他说了什么有关无?相的话题,一定要尽数禀告给我?。”
今天情况紧急,他被迫暴露身份,还搞不清逄星洲是个什么看法。
虽说那位勇者?莫名其妙坚持他是受害者?,但万一对方把他真实身份说出?去,让别人知道现?在的无?相大人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喽啰,恐怕接下来他会迎来的是数不尽的刺杀,当其冲估计就是内部的七星。他们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小角色狐假虎威,还不把他抽筋扒皮了。
想到这里,乌镶月打了个寒颤。
好在寇五完全没有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微一点头,下个眨眼就消失在了原地。
乌镶月提刀观察了好一阵子,确定没有再感受到对方幽幽的气息,才猛地一个泄气,倒在了床上。
“总算能?休息一阵子了……”
这头黑少?年倒头就睡,另一边,帝国军内却?一片惨淡。
打了败仗自然不会有好的氛围,但整个军营驻扎地里,还是有一处格外不同。
勇者?营帐内,灯火通明。
此刻仍在行军打仗,各方面资源有限,所以?除非重要事项,否则不会动用如?此多的照明器具。因此平时?只有彻夜谋划布局的主帅营帐会奢侈到用上这么多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