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坐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有一点余威尚在,怕不是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建德帝火大不已,传信给了盛迟忌,也是想试探下他的态度。
见到盛迟忌乖乖过来时,建德帝是暗暗松了口气的。
但在见到盛迟忌身后的谢元提,联想到谢老站出来稳住京城局势,隐隐有维护盛迟忌的意思,建德帝的脸色又难看了。
盛迟忌还亲自跑去了福州助阵,和谢元提联手抵御倭寇。
都到这时候了,建德帝就是再蠢,也不会觉得俩人关系不睦了。
他冷冷看着俩人走到床前,视线掠过盛迟忌,落到谢元提身上,沉重的喘息着:“朕真是……看错了人!”
前世太后给谢老下毒,不可能是太后的擅作主张,建德帝就算没有插手,也是默许的那一个——但没有动手,就不是加害者吗?
这一世若非谢元提及时让谢老在风口浪尖隐退,让建德帝和太后放了心,前世种种,依旧会发生。
看着建德帝躺在床上难以动弹的可怜模样,谢元提并无怜悯之心,拢着袖子淡淡望着他没应声。
建德帝见他不回应自己,更是恼怒,又转向盛迟忌,张口想要怒斥,吸一口气却又自己呛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狼狈不已。
而床前的俩人只是默契地后退了几步,并无伸一把手的意思。
建德帝心内苍凉,狠狠拍了下床:“朕……明日要上朝!”
从前建德帝很不乐意上朝,处理那些令人头疼的事务,但现在他恐惧了,他忽然意识到,他若是不管这些事,离朝政越来越远,就没有人会再服从他。
盛迟忌无可无不可:“陛下龙体欠安,还是再修养段日子吧。”
建德帝怒道:“你是想软禁朕不成!”
盛迟忌诚实道:“不想。”
相比软禁,他比较想直接捂死建德帝。
这一幕实在是过于父慈子孝,谢元提没兴趣看建德帝大叫,过来时见乾清宫的人都换成了盛迟忌的人,差不多也摸清楚了。
建德帝醒来的确意外,不过整个宫廷几乎都落入盛迟忌手里了,建德帝的确奈何不了盛迟忌。
果然,回来的路上,盛迟忌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是为了哄他进宫。
不过谢元提也懒得跟盛迟忌计较,先去把盛迟忌离开这段时间堆积如山的事务处理了才是当下之急。
有靖国公一众武将的支持,与谢老明显的偏向,盛迟忌回京几日后,迅速就将乱子镇压下来了。
建德帝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干瞪着眼看盛迟忌继续监国。
谢元提陪着盛迟忌天天熬到深夜,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将这段时间堆积的事务解决完了。
有建德帝的那道密旨,谢元提失踪大半年的情况有了完美的解释,因在福州立了功,回到京城后,经由监国的太子殿下与吏部和内阁商讨,擢谢元提为吏部右侍郎。
官印下来当日,谢元提终于被盛迟忌放出了宫,有了点喘息之机。
盛迟忌实在缠人得紧,跟只几百年人没吃过肉的狼似的,就算顾忌谢元提的身体,不能日日对他做什么,也能用些别的手段,手指唇舌,把谢元提折磨得喘不过气。
真是怕了他了。
谢元提不告而别,一走就大半年,回京后又一直待在宫里,冯灼言气得不行,等谢元提一出宫,就过来狠狠讹了谢元提几顿,才算勉强消气。
谢元提一出了宫,就待在府里不出门了,好好陪了陪家中人。
盛迟忌左等右等,等不来谢元提,只能趁着夜翻墙来找谢元提,感觉很不体面,像个没有名分的奸夫。
谢元提懒得理他。
夜里下起了冷雨,噼里啪啦拍在窗上,谢元提把太子殿下当靠背身上,撩了下眼皮:“去关窗。”
盛迟忌乖乖起身关窗,走到窗前,却看到外头有暗卫冒雨前来,正犹豫要不要敲窗叫他。
他和谢元提相处时,是不允许底下人打扰的,除非有什么紧急的大事。
盛迟忌顿了顿,回头看了看靠在暖融融的烛光里的谢元提,轻声道:“观情,我出去一下。”
谢元提也知道盛迟忌的规矩,闻言皱了下眉,搁下书:“让他进来说。”
盛迟忌对危险有种敏锐的嗅觉,内心已经生出了不祥的预感,不是很想让谢元提听,但他看看谢元提,还是把外头等待的暗卫叫进了屋。
暗卫进了屋,呈上一封加急信报,声音竟有些发抖:“殿下,出大事了。”
谢元提走过来,见盛迟忌拆开信,目光一扫,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五日之前,东南动乱,倭寇反扑。
指挥使江楚帆坚守定海湾,力竭战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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