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抿了抿唇。
究竟是他的判断出了问题,还是他们有问题?
裴彻默默喝了一杯酒,说实话他是更倾向于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的。
毕竟这些年他的直觉就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
如果真的是云樾有问题,那攸宁又是为了什么而一直给他打掩护?
裴彻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云昭藉着去茅房的借口,正式开始探索秣陵酒肆。
这里的人员非常庞杂,但大伙似乎都只专注于桌案的酒水或者眼前的舞姬,并无人在乎周遭的是谁。
按照云昭的想法,若这里真有接头人,看到她出现必定会有所异动,即便方才没有,现在她落单了也必然有人会来碰头才对。
可惜的是她在院子下面转悠了半晌,除了喝醉的不小心差点撞到她,愣是没半个人来套近乎。
云昭不信邪又换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地方,可效果仍旧不佳。
耽搁了好一阵子,再不上去估计裴彻就要起疑了,云昭只能放弃往楼上走。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陌生人的声音。
她进去一看,桌案边竟然坐了一位陌生郎君。
此时,玉攸宁已然不吃东西,只是端正坐着,而裴彻倒是跟那郎君聊的正热闹。
云昭进来的时候,室内的欢声笑语没有了,那年轻郎君一脸兴味地打量着云昭。
年轻郎君的视线非常火热,丝毫不带掩饰的。
云昭有些尴尬,不知该站着还是该坐下。
她有些无助地看向玉攸宁和裴彻,不过这俩都是不靠谱的。
此时的玉攸宁因为有外男在,整个人都龟缩到了一边,眼眸压根都没抬,自然也接不到云昭求救的眼神了。
另一边,裴彻倒是一直盯着她,不过眼神里全是戏谑与促狭,明显就想看她笑话呢,又怎么可能帮她。
云昭心底对这俩人翻了无数个白眼,这兄妹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这行为处事还真是如出一辙。
真真欠揍啊。
但作为食物链的最底层,她能如何?
如今也只能自救了。
自救最好的办法就是……冲他们示弱。
“抱歉,在下去茅房迷了路耽搁了时间,失礼了。”
就在这时候,年轻郎君开口了。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清谈魁寒门赘婿云樾啊。”
年轻郎君的话语有些轻佻,态度有些模棱两可,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带着恶意还是善意。
云昭不敢托大,只能恭敬地拱手作揖。
“让郎君见笑了。”
“怎么会见笑呢,只可惜三年前我并不在场,否则高低得给你掷一花。”
掷花,是时下百姓对于名仕表达喜爱时会做的举动。
譬如当年卫阶出行,众人投予鲜花瓜果,每每出行或归来总能满载。
尽管卫阶被看杀了,掷花的风俗也消停了一段时间,但随着时间淡去,这个风俗又有重来的架势。
故而,郎君才会这样说。
云昭不知该接什么话,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
“回来坐吧,甭杵在那儿了,抬头看怪累的。”裴彻终于舍得开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