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当即请罪:“属下疏忽大意,甘愿受罚!”
宗震咕噜咕噜喝完面汤,手背一抹嘴,说:“在哪儿跟丢的?”
“应山附近。”
“怎么跟丢的?”他生得高大挺拔,站起身来压迫感十足。
斥候愈发谨慎:“一个迎亲的队伍突然拦住属下的去路,等属下过去,人已不见了。”
“去领二十军棍。”
“是!”
“都台大人,”门房疾步而来,“监察御史说要见您,已经在正厅候着了。”
宗震哈哈一笑:“前几日忙着收麦子,一直没工夫,今儿可算是能见到了。”
他阔步走到正厅,见到背对着他的青年,脸上满是喜意。
“敛哥儿,你来这么多天,怎么没到家里见你姑母?就算我不在家……”
陆敛转过身,作揖打断他:“下官见过都台大人。”
“你这……”宗震浓眉蹙起。
陆敛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都台大人找回被劫粮食,又严格执行刈麦计划,如今已见成效,乃大功一件,下官定会如实上表朝廷。”
“为君分忧是为人臣子的本分,陆御史言重了。”宗震也随之改了态度,“请坐。来人,看茶。”
陆敛:“不必了,下官说几句话就走。”
“你说。”宗震大马金刀坐下。
陆敛神情严肃:“据下官所知,宗都台半年内共剿匪三十余次,按理说河南境内应该再无匪患之忧,可为何这山匪屡剿不止呢?”
“你什么意思?”宗震语气生硬,“陆御史是暗指本官以匪养兵?”
“下官不敢。”陆敛拱拱手,不卑不亢道,“去年旱灾,河南流民遍野,匪贼祸乱,宗都台带兵镇压事出有因,但在乱象解决之后,兵部多次发文要求你裁撤兵力,你为何不从?”
宗震一掌拍在桌子上,愤而起身:“陆敛!”
“宗都台为何不答?”
“老子要答什么?!”宗震吼声震天,“老子在题本中写得清清楚楚,南边匪患横行,根本就不能裁兵!”
“剿了三十余次,匪患依旧丛生?”
又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宗震瞪着他,半晌没做声。
“宗都台还有什么话可说?”陆敛半点没有退让。
宗震回过神,蓦地嗤笑:“你一个书生,懂什么shsx剿匪?”
不等陆敛回话,他又道:“本官今日乏了,陆御史请回吧。来人,送客!”
立刻有手下进屋,半强迫半威胁请陆敛离开都台府。
屋里只剩下宗震一人。
他坐回椅子,端起茶盏,片刻后低笑一声:“这臭小子。”
安王跪在乾清宫地上,地砖的寒意透过膝盖渗入全身,他冷不丁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