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却要赔上一辈子。”
姚三娘苦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谢明灼没答,但脸上写满欲言又止。
“你说吧。”
“还是有选择的。”谢明灼举了个现成的例子,“你可知山西豪商吕霏?就是报纸上说雪灾前捐粮九万石,雪灾后再捐三千两的女豪商。”
姚三娘瞬间明白:“你是想说,让我学她一样招赘?”
“没错。”
“我和她不一样,她是独生女,我家中还有兄弟,招赘也轮不到我继承家业。”
“你想继承家业?”
“不,我从不妄想,”姚三娘轻声道,“我只是希望能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受旁人干涉。”
谢明灼已然明白姚三娘因何病倒,也洞悉了梁王府客观存在的矛盾。
姚三娘现在这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应是对梁王的失望所致,但这种失望还不足以让她奋起反抗。
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梁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姚三娘给她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思路。
比起外力干预,内部分化或许更为合适。
只是时机未到,姚三娘与梁王、梁王世子的矛盾还不足以让她割舍亲情。
谢明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挑了些趣事与她分享。
她的故事经过无数网民的检验,兼具风趣和哲思,听得姚三娘笑声不断,又时而陷入深思。
“二娘,与你说话,受益良多。”
谢明灼笑了笑:“你不觉得无趣便好。”
“那日在破庙初见,我便觉你不俗,”姚三娘眼中欣赏更甚,“今日又听你谈吐,可见读过不少书。”
谢明灼:“都是些打发时间的闲书。”
“你当那些读书人不看闲书?”姚三娘哼了一声,“那些缠绵悱恻的话本,不都是读书人写出来的。”
谢明灼颇为赞同:“你说得对。”
日上中天,姚三娘起身道:“与你聊了半天,只觉得病气全消。二娘,九娘,今儿我高兴,就做一回东,请你们去君再来酒楼吃大餐。千万别拒绝,我会不高兴的哦。”
君再来酒楼位于涢水大街中心,是安陆县的老字号,价钱虽贵,但菜品和就餐环境有口皆碑。
从酒店二楼,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府河,府河上商船云集,偶或有河风吹拂,带来丝丝凉意。
姚三娘大气,直接包下二楼视野最佳的雅间,打开窗户,风打着卷儿旋进来,吹散了茶盏上空热腾腾的雾气。
“果然应该出来散散心,闷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姚三娘喟叹道,“我现在畅快多了。”
谢明灼煞有介事:“确实,伤春悲秋不适合义薄云天的姚女侠。”
“哈哈哈哈哈,”姚三娘乐不可支,“二娘,说你无趣的人定然都是聋子。”
谢明灼暗自惭愧,姚三娘冤枉他们了。
究其原因,是她作为公司领导、荣安公主,不能随意跟别人开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