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听不到她心里的呐喊,眼见马车越行越远,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子,冲向拦在身前的护院。
护院受袭,惊慌之下用了十成力。
“砰。”
姚氏纤弱的身体倒在台阶,后脑狠狠撞到坚硬的边角,顿时血流如注,手中的剪子蓦地松开,坠到地上。
“怎么办?流血了!”
“快去禀报王爷!”
“速去请大夫!”
“没、没气儿了。”
马车已经走远了些,姚三娘听不清偏门外的吵闹,只隐约捕捉到“大夫”、“没气”这样的字眼。
谁没气了?她娘呢?为什么娘亲不再呼喊她的名字了?
娘亲……
心脏陡然一阵绞痛,喉间泛起股股血腥,惊怕和悲痛从咽喉翻滚而出,只能化为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呜呜”声。
安陆县衙。
樊必清陪着笑送走东郊来客,转身入了二堂,叫来林泛问话。
“你明知那是亲王私地,为何要知情不报,误导本官派人前去惊扰?”
林泛诚恳道:“梁王仁慈宽厚,只是受小人蒙蔽,拐掠妇人的嫌犯已经捉拿归案,梁王也说要严惩不贷,县尊大人因何不满?”
“……”
樊必清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林泛,你隐瞒重要案情不报,本官决定免了你的职,你回家去罢!”
知县有权擢免县衙吏役,快班班头的名声再响亮,也只是个不入流的职位,樊必清罢了他的职再简单不过。
只是之前没有由头,无故罢免会人心不稳。
林泛不觉意外,没被押入监牢,已是樊必清权衡利弊之后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他刚破了案,也算是立了功,不能做得太过。
他脱下公服,换上皂色便衣,缓步离开县衙。
“泛哥儿,”张志德急急忙忙跑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回家睡觉。”
张志德面露忧色:“你咋还有心情睡觉?你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现在知县大人除了你的职,以后你不再是班头,不说别的,就是癞头都能找你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泛洒脱笑道。
“你挡得住吗?”张志德皱眉,“东郊那边怕是记恨上你了,你……你平日里多注意些。”
林泛正色道:“张兄提点,小弟谨记。”
“唉。”张志德叹了一声,“你也是不容易,如今职务丢了,亲事也黄了。”
林泛:“……”
“对了,昨日忙,我还没来得及知会金大娘。”张志德嘀咕道,“但想必她得知消息,也不会再把你介绍给孟二娘。”
林泛:“……”
状元巷。
金大娘上门,拎着一篮子旧衣裳,坐在院子里的圆凳上,手脚麻利地给衣裳打补丁,不忘跟李九月几人闲聊。
“九娘呀,要不我再给二娘找找合适的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