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方眼皮子底下的青黑,烧火时一点一点的脑袋,以及时刻握在手中的书卷,她暗自叹息。
美人夫君虽弱,可性子还是有些好强的。
她并不想打击对方,用过早饭便琢磨,或许可以入山打只山鸡,给他补补身体?
璧山镇这边,离得最近的山,好似就是东山了。
东山东多道观寺庙,乃踏青赏景的好去处;东山西却有成堆的杂草野蛮生长,多为猎户常去加餐之地。
不久之后。
在相府办公的张珉也收到苍鹰送来的线报,线报说,煽动流军的那位,堵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一砸掌心,眼眸坚定望着东山的方向——
“现在就入山!”
嘿嘿,娘子抱他了!
叶瑾钿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物——
橙黄纹长裤打底,外罩薄柿圆领齐膝缺骻衫子,脚蹬麻練(liàn)鞋,头发全部盘起来,戴尖锥毡帽。1
觉得毡帽不太好看,她在帽后别上与衣衫同色的两根飘带,带子末端坠上两朵浅粉的绒花。
她对照铜镜看一眼。
唔,这样便好看许多了。
背上弓箭,斜挎箭筒,把门落锁。
叶瑾钿准备到邻家借那条敏锐的黄犬,助自己一臂之力。
不料。
邻家大门紧闭,越过门缝往里面看,竟然连里屋都上了锁,大黄也没在院中溜达。
隔壁大娘看她猫腰探看,好心解释:“你若是找二娘子,今日恐怕找不到了。”
“敢问大娘,他们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突然就空落落的。
“五郎将二娘子的宅子私卖出去,还没交换文书便拿走钱花天酒地,被二娘子发现。两人此刻,还在公堂上对簿呢。”大娘说这事儿时,满脸都是不齿。
要不是她腿脚实在不争气,她定要随儿子和儿媳去看看好戏,逮准机会把臭鸡蛋砸过去!
叶瑾钿不由“啧啧”两声。
平日看那五郎,好模好样的,还挺像个人,没想到这么不干人事儿。
在看热闹和打山鸡给夫君补身体之间,她挣扎了半息,决定还是先去打山鸡。
总归还是夫君重要些。
她如是安慰无法去看热闹的自己。
麻練鞋自滋水河畔踏过,长弓勾动路旁柳枝,水滴从细长叶片滴落,刺进河面。
嗒——
河面漾开,推出波澜,一路向前。
待水面平静,倒映出浅灰与暗紫衬托的一角锋崖,也倒映出立在河边,一身酱紫圆领锦袍的张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