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灵活低头躲过。
圆凳“嘭”一下,反倒将活板门砸烂。
一只手隔着丝滑冰凉的布料,把她手腕牢牢抓住。
黑暗中,有人低笑一声:“好厉害的小娘子,这手劲儿,莫不是想要送我去阎王殿?”
叶瑾钿抽动的手一滞,迟疑喊道:“相爷?”
“嗯。”张珉把她手中的圆凳接过,丢下,“待会儿官府的人会来清查,我带你从山道离开,让落影接应你。”
叶瑾钿精神了一些:“落影他们没事儿?”
张珉:“……没。”
他拉着人往温池的方向走,把窗板拆下来之前,忍不住问:“你就不问问我有事没事?”
“相爷英武。”叶瑾钿鼻子动了动,“但血腥气有点重,应当激烈搏杀过,没有大伤也有小伤。加上之前的旧伤,很难说出‘没事’二字,何必再问。”
张珉:“……那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聪慧。”
叶瑾钿觉得他好像在生闷气,没吱声。
“咣咣”两声,窗板被卸下。
明月似流水淌进内室,带来一丝清凉,也带来山间草木泥土的清香。
黄金面具在皓月下泛出一层冷色。
张珉心里酸得绞起来,撑手跳出窗外,踩在嶙峋的石头上,倾身朝她伸手:“小心些。”
叶瑾钿本不想麻烦他,只是提起裙子往下一望,春宵楼与山石还隔着大半条腿长的深渊。倘若一个不慎,便要坠下去,恐怕尸骨都得散架。
她果断握住他的手,攀上他肩膀,双脚落地再远离
。
张珉:“……”
他舌尖扫过虎牙,莫名想咬人。
“这边。”他抬脚往一条山路走去,兜兜转转,绕到深木丛丛的地方去。
叶瑾钿紧跟在身后,看着他后背多出来的弓箭,若有所思。
等走到一处拐角,张珉便竖起食指,作噤声状。
他靠近叶瑾钿耳边,低声问:“想不想报方才那一药之仇?”
“??”
正疑惑,便见春宵楼后走出一群猫腰弓背,鬼鬼祟祟的人。
他们手中持着横刀环刀,或是穿着打手的衣物,或是穿着伶人的衣裳。
张珉把弓交到她手中:“会用吗?”
春宵楼在左后侧,一转头,两人前后位置便颠倒过来。
她躲在足以遮蔽行踪的山石树木后,而张珉藏于她身后,把弓递给她时,正踩在石头上,倾身仰头看她。
一刹那,眼前的清夜幽林随流光急速退去,换上犹如褪色画卷般泛黄的大漠沙丘。
面上覆着薄铜面具的少年,一脚踩上沙丘,倾身仰头,将弓递给她:“会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