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保住小命,他当然要选在一个自己更熟悉的地方瓮中捉鳖。
如此,脱险的时候才会更轻松。
可是杀手对春宵楼的熟悉,却远超出他所知。对方不仅快速摸清楚春宵楼底细,甚至还在最高层妥善安排好所有杀手的就位,毫无遗漏之处。
难道这不蹊跷吗?
再加上后来查出老司空和户部侍郎与春宵楼勾结,转移户部大批钱财……
答案不就直接送到眼前来了么。
“老司空老了,精力不足,底下人总想好好表现一番,让他多看看自己的能耐。”张珉说,“只可惜,春宵楼的事情办砸了,他们不敢邀功。大司空不知道他们安排得太过翔实,反倒露出破绽。”
若是大司空知道,就不敢出这种昏招了。
看着阿趷拉沙木灰败又恨意滔滔脸色,张珉故意发笑,想趁机套话,看看他们将母亲的遗物弄哪儿去了。
冷不防,背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喊他:“阿兄。”
张珉笑意枯萎。
他抿唇转身,对上一张拉满的弓。
紧绷弓弦倏然放开,冷锐寒芒破开清凉月色而来。
他下意识把脸伸出去
刺破的月色汇于寒芒之上,散逸出一圈残影。
白光在张珉瞳孔中放大,他却不错眼地盯着白光后那个人。
“咻咻咻——”
三道支箭越过他肩膀,从散开的乱发中穿过,“噗噗”几声,扎入阿趷拉沙木肩膀与手臂上。
忽然暴起,朝他扑过去的漠北壮汉,如同一头牛,栽倒在沙地上。
鲜红的血液洇染黄
沙。
与此同时,扑出来的还有一道残影——玄隼。
他的手与箭矢几乎同时落在阿趷拉沙木另一边肩膀。
“喀”一声,阿趷拉沙木另一边手臂软软垂下。
漠北壮汉自知此生不再有机会,杀掉这个笼罩在漠北勇士头顶多年的阴影,悲戚苦笑着,要吞下牙口叼着的东西。
落影他们反应过来,赶紧向前压住还企图挣扎的阿趷拉沙木,将他下巴脱臼,取走他嘴里含着的小片刀刃。
阿趷拉沙木仰天怒喊:“啊——”
落影将他腰带扯下,用力堵住他的嘴。
成王败寇,历来如此。
吵什么吵。
张珉眼睛盯着放下弓箭的叶瑾钿,嘱咐扶风将战利品处理了,再给小王子努哈拉写一封信。
信言,两国和谈之后,大衍会将他捧上北宛王的位置。
至于如何斟酌遣词,他如今的脑子有些乱,让扶风看着办,他大概需要休整一下。
扶风侧眸看了一眼叶瑾钿,又看看他们相爷那迷离恍惚的眼神,懂事儿让出主帐给他们俩,让他们团聚片刻。
但大约也不能太久。
三军歇过一口气,还得犒赏,北宛被重创,可也得提防,更别提还要预防老司空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