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域某棵秃枝树上,季云琅和小江昼并排坐着,相对沉默。
“你要走?”
小江昼重复他的话,季云琅低着头不看他,“嗯。”
他不说话了。
季云琅暗自心慌,问十次了,每次都是问完就沉默,一会儿就该问第十一次了。
正当季云琅酝酿说些什麽时,猫毛飘到了他耳边,江昼的声音传来,“云琅,我跟他说。”
季云琅下意识要拒绝,怕大小两个江昼聊不好,可猫毛已经自行飘到了小江昼耳边。
也不知道说了什麽,小江昼略一停顿,看了他一眼,捧起猫毛,跳下树,走到了不远处。
不多时,小江昼回来,站在树下仰头看着季云琅,说:“你走吧。”
“?”
季云琅对着猫毛悄声问:“你跟他说什麽了?”
“不告诉你。”
他看向天边的裂口,“那我现在能回去了?”
“嗯。”
“楼沙呢?”
“他不归你管,”江昼语气严肃,“你要他,还是要师尊?”
“当然要你,”季云琅知道师尊等了很久,他也急,跳下树,对小江昼说:“那我走”
“我送你。”
“”
季云琅问:“他跟你说什麽了?”
小江昼看了他一眼,“没什麽。”
大小江昼都不说,季云琅不再追问,他们需要去到楼沙所在的那棵秃枝树下,路上,他碰了碰小江昼胳膊,轻声道:“对不起,不能留下陪你。”
“我知道。”
“那”
“我一个人,可以。”
他越这麽说,季云琅心里越难受,突然停步,轻轻抱住了他。
小江昼没什麽表情,拍拍他的背,“你真脆弱,该和主人,多学习。”
季云琅轻声开口:“江昼,你不要难过,我们以後会再遇见,那时候,我会永远陪着你。”
“嗯。”他停了停,“我知道。”
季云琅:“你怎麽会知道?”
“别管。”小江昼面不改色,“反正不是他,告诉我的。”
季云琅一愣,笑了,“好,不是他告诉你的。”
刚飘过来的猫毛:“”
江昼:“笨。”
小江昼:“你才笨。”
到了秃枝树下,楼沙正躺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看着天空发呆,那道裂口就在他的正上方。
季云琅过去碰了碰他,问:“你不准备回去了?”
楼沙瞥他一眼,又仰头,喃喃道:“在哪儿都一样,外面,风洵想念他,这里,风洵不怪他,神还能做什麽?神的一生就这样过去吧”
季云琅皱眉,“你”
楼沙猛地跳起身,亮出自己的长锁链要把他甩飞出去。
季云琅:“温和一点。”
楼沙冷冷一笑,“你男人在等你回去,神嫉妒你,神要把你甩上一百八十圈,再狠狠”
小江昼提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这种似曾相识的冰凉触感让楼沙变得懂了事,他微笑,温和道:“就甩一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