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邓佁然扔掉手里的半截酒瓶,回头看向苏晚月。
一直强撑着的苏晚月,在看到她那张担忧又愤怒的脸时。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邓佁然怀里,放声大哭。
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邓佁然紧紧抱着怀里不住颤抖的身体,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眼睛也红了,咬着牙,忍着泪说。
“哭,哭出来就好了。晚月,别怕,有我呢。”
邓佁然将苏晚月安顿好,看着她沉沉睡去。
那张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眉头紧锁,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她轻轻叹了口气,给她掖好被角,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夜风微凉。
邓佁然翻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指尖悬停在拨出键上,眼神里全是挣扎。
告诉他吗?
告诉他又有什么用,那个男人,心里只有他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偏见。
可不告诉他,晚月怎么办?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背着黑锅,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邓佁然终究还是没有拨出那个电话。
她靠在栏杆上,点了一支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呛进肺里。
算了,让苏晚月自己清静清静也好。
……
城中最高档的私人会所里,光影浮动,觥筹交错。
周彦礼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酒液在他指间轻轻晃动,他却一口没喝。
他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怎么了?给我接风呢,你这跟丢了魂儿似的。”
秦时延刚从美国回来,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沉稳。
他拍了拍周彦礼的肩膀,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不等周彦礼开口,一旁的顾利杰已经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胳膊往周彦礼脖子上一搭。
“还能怎么着,跟我们那位清冷如月的嫂夫人闹别扭了呗。瞧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估计是被甩了。”
周彦礼眼皮都没抬,只是烦躁地把他的胳膊甩开。
“别胡说。”
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的韩文博开了口,他扶了扶金丝眼镜。
“我倒觉得,这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周彦礼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是啊,连韩文博都看出来了,他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苏晚月那个人,性子是冷了点,但绝不是会无缘无故对长辈动手的人。
她离开时那个眼神,不是恨,是绝望。
“我说,”
顾利杰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嚼得嘎嘣脆。
“你一大老爷们儿,在这儿跟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有什么用?心里放不下就去找啊,面子能当饭吃?回头人真跟别人跑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找她?
周彦礼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苏晚月决然离去的背影。
她连一句解释都懒得给,他现在找过去,又能说什么?
问她为什么推我妈?
他拉不下这个脸。
周彦礼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