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柔收拾着小院,把置物架上的东西一样样放好。
顾清河站在一边,对这种事全然插不上手。
他又犯了错,也不敢动,生怕错上加错。
更多的,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林云柔要跟他说什么。
他算是知道了,这些天林云柔从来都没有原谅他的意思,只不过是在适应他的存在,以求哪怕看到他也不会再出现有什么波动的情绪。
她没有忘记过去,只是在试着遗忘他。
这个认知,让顾清河整个人都陷入了暴躁中,可在林云柔面前,他不敢露出分毫。
等林云柔停下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
她回头看着顾清河:“过来坐下。”
顾清河听话的很,只是小板凳太矮了,他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横竖都不舒服,憋屈至极。
可他没管那么多,脸色紧张的看着林云柔。
林云柔想了想,才开口:“顾清河,我们回不去了。”
顾清河心里猛地一震,他抬头,对上林云柔认真的眼:“从前是我高攀,现在我认清了。”
顾清河站起身来,瞬间在林云柔头上压上一片阴影,他上前一步,想了想不妥,又退了半步。
他说:“不是,是我的错,你很好,是我不好我以前一点都不好,我不懂得珍惜,我……”
他语无伦次的说,藏在心底深处的那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柔柔,对不起。”
说完又觉得后悔,不知所措的紧紧盯着林云柔,生怕她觉得自己不诚心不知悔改。
林云柔没说话了,她低下头去,似乎有些无法接受。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顾清河,也没办法接受因为他一句对不起就心软的自己。
林云柔说:“你出去吧,不要再来了。”
可顾清河分明看到她指着门口,青葱白玉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猛然攥住林云柔的手腕,像无赖的登徒子:“柔柔,我错了,我不该偏听偏信,我不该不信任你,我不该不信你的真心,我更不该……”
顾清河说不下去了,眼里带着痛楚。
林云柔知道他要说什么,她闭了闭眼,耳边似乎又响起孩童的哭声。
她用力抽回手:“顾清河,滚出去!”
顾清河走出了小卖部,颓丧的靠在墙上。
刚刚那几分钟的谈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他从来没有这么对一个人低声下气过,可看着林云柔眼里的痛苦,他又觉得她要怎么对自己都不为过。
顾清河眼神没有焦点,直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里。
他看着沈祈安,声音冰冷:“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沈祈安笑了,他双手插兜,对顾清河说道:“顾清河,你与其在这里警告我,不如想想问问你自己,该如何面对,哪怕和好之后也会患得患失的那颗心,你已经不相信她爱你的纯粹,又何必还要再续前缘?放手不好吗?”
顾清河的内心被直直的点出来,无边的惶恐不安瞬间将他笼罩。
沈祈安说的没错。
他是害怕林云柔的离开,更害怕和好之后,她会再次离开。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更恐惧林云柔跟任何异性的接触。
顾清河站在那里,如同一尊雕塑。
沈祈安抬腿要走,却听顾清河说:“那就换我去爱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