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说要准备的话是假的,其实不过是为了在谢谌跟前假装一下矜持,她觉得圆房还是有必要早点,可圆房的事情一旦说开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趴在美人榻上叹了口气。
“好好的,夫人这又是叹的什么气?”春桃抱着衣裳进来,听见她叹气的声音,浅笑着问。
宋蕴枝翻了个身,正好看见春桃怀中抱着的,正是几日前府上请了裁缝来给各院主子新做的衣裳。
她撑着坐起身,问:“衣裳这么快就做好了?”
春桃道:“奴婢也纳闷这衣裳做得这么快,我想果然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奴婢跟着夫人也沾了光,得了两身新衣。”
提起新衣裳,宋蕴枝这才想起来,上次给谢谌做的那几身衣裳,可是花了她好些银子,虽然是为了答谢他请了御医给芃芃看病,可她后面是准备趁机与他提俸禄的事情,最后到底是没有提。
要不这几天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
她想。
蓦地,她又想起了她娘说的话,说什么男人在那事之后是最好说话的。
难不成她要在与谢谌成事之后提?
那也太奇怪了吧,可是她娘的话从来都没有错的。
算了,还是再想想。
春桃瞧见宋蕴枝又趴了回去,只得笑着摇了摇头,她之前跟过的主子,是一位活泼的小姑娘,日常做的事情就出门找小姐妹玩,在家是呆不住的。
夫人是她见过的最能呆在房中的人,只要没什么事,一般不会出门。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新制的衣裳放进柜子里,顺便收拾一下之前的衣裳,只是在她收拾的时候,发现角落里有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看着不像是女子的,她举起瞧了瞧,看到上面刻个章字,看见这个字的时候,她心中有些疑惑。
“夫人,我方才在衣柜里发现了这块玉佩。”她拿着玉佩给宋蕴枝看。
宋蕴枝抬头,正好看见一块略显眼熟的玉佩,她看见上面的字后,脸色微微一变,从春桃的手中夺过那块玉佩紧紧握在掌中,面不改色道:“一块普通的玉佩罢了,许是不小心落在了柜子里,你继续去收拾吧。”
春桃应声,没有多想,转身重新走到柜子收拾衣裳。
呼,差点被看到了。
宋蕴枝握着手中的玉佩,暗暗松了口气。
见春桃还在收拾东西,她才摊开手掌,细细查看掌中的玉佩。
这玉佩是去年她及笄之后没多久,贺时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只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她早就忘了,那时候她对贺时章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所以很是宝贝这块玉佩。
她拿着玉佩放在窗前,光从外面透过,玉佩被光一照,显得更加的温润,里面一点杂质也没有,是一块上好的玉。
对着光看了半晌,最后她还是小心翼翼收了起来,觉得还要找个时间把玉佩还给贺时章。
施嬷嬷进来的时候,见自家小主子又赖在了美人榻上,她眉心微微一皱,劝道:“夫人好歹也出去走走,秋天府上的园子景色好,不如去看看,整日里闷在屋中,人都要闷坏了。”
对于施嬷嬷的话,宋蕴枝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她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躺着,无所谓道:“从前在宋家要费尽心思与那些人周旋,如今到了这里好容易没人来找我不痛快,可不得好好的享受安静的时间。”
怪不得夫人六岁前是个安静的性子,能在老爷的房中安静地坐上几个时辰学习写字和画画,看来这不爱出门的习惯还是没有变。
她还想要继续劝说,就见夏竹进来了。
“夫人,四少夫人请您前去花厅,说是江夫人和唐夫人前来拜访。”
江夫人?唐夫人?
都是谁啊?
宋蕴枝脸上适时露出疑惑的神情,“我认识她们吗?而且为什么是秦嫣然也在那?”
夏竹道:“四少夫人遣来的人没说什么,只说二位夫人是来找夫人的,让夫人前去见她们,或许是之前夫人在宴会上认识的人也不一定。”
宋蕴枝回想了一下,大约是之前在柳家喜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没有多想,起身收拾了一下,便前往花厅。
只是进去后,见到了却是两个完全陌生的面孔,秦嫣然则笑着迎了上去:“大嫂,我才从娘家回来,就见二位夫人在大门口,说是想要见大嫂,我便自作主张把人给请了进来,大嫂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宋蕴枝心中立刻生出戒备,她与秦嫣然之间没什么交集,而眼前这两位看起来面生的夫人,她更是没见过,秦嫣然就这样把人给放进来,还亲自在这里等着她的到来,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只是她的面上仍旧是无害的笑:“二弟妹多心了,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我与这两位夫人并不认识,二弟妹可是听错了,其实她们要找的人并不是我?”
秦嫣然谨记丈夫的话,自然不会轻易让宋蕴枝推脱,她道:“大嫂或许不知道,咱们这种人家,男人在外面干一番事业,我们女人自然也要与各家夫人来往,二位夫人也是想见一见年轻的侍郎夫人,与侍郎夫人结交。”
江夫人知道秦嫣然这是在帮她们,于是上前拉住宋蕴枝的手,笑得亲切:“秦夫人说得正是呢,我也是好奇谢大人那样的人物,究竟是娶了怎样一位厉害的夫人,外头的人都夸赞宋夫人有福气,人生得又和神仙一般,我这种没见识的,便不请自来,如今见了宋夫人,还真是和外头说的一样。”
一旁的唐夫人没有江夫人会说,只是点头:“宋夫人年纪轻轻就是侍郎夫人,真是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