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微微欠身,“女儿逛逛了竹林小径,以前没见过,不由多走了些。後来累了,便去偏厅休息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望母亲责罚。”
苏氏看了看长公主好似并未注意到这边,偏头小声道,“索幸长公主未说什麽,你安心赴宴吧。”
前头坐在郡主旁的沈知欢看到二姐了,她冲二姐招了招手,甜甜地笑了笑。
沈知意也向她微微点了下头,勾起唇角。
安阳郡主凑过来小声问,“怎麽了?”
沈知欢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地,她擡手挡了下嘴,“我看到我二姐了。”
安阳的目光射过来。
沈知意慢慢夹了块桂花糯米藕放入口中。不愧是长公主府的,香甜软糯,精致可口。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感受到安阳的目光,她顿了下,也微微勾起唇角点头向她示意。
安阳瞥了眼就转开了目光。
只是上首的长公主注意到动向,也看了一眼。
只见沈知意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小块鹿筋,小口小口嚼了起来,眼睛还微微眯起来,像是很享受很好吃的样子。
她不由自主地也夹起了块,内膳房的手艺还是那样,说不上难吃,不过也没有那麽好吃就是了。
她摇摇头,收回了目光。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庶女,何必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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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世子赵景恒在参加长公主诗宴的时候在女眷更衣处的绛纱阁睡着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而倒是有些怪异。
因为女子更衣的绛纱阁在东南角,而男子更衣的玄衣堂在西北角。两处明明在对角之处,可为何晋王世子偏偏在对角的绛纱阁睡着了?而且还是偏偏在郡主要去更衣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了。
听说郡主身旁,还有沈家的三小姐?
虽说郡主和三小姐素来交好,但事情有时发生的偶然,可能也未必是偶然。
所幸这事最终也没酿成什麽大祸,长公主也叫人把世子叫醒了,并理所当然地吩咐大家不要声张此事。
人嘛,管不住的就是嘴了。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在座的妇人之间,几个眼神流转便都知晓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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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後,沈府。
沈延珣也知道了这事,他特意留下了三个女儿,到书房听训。
不,是听她们的父亲训斥沈二。
“出门在外,你们都是沈家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老三本就是被郡主拉着的,也未撞见此事,你们都管好自己和院子里下人的嘴,不要在外面乱嚼舌根子。”
“姐妹之间有什麽不和,在家里解决就好了,没必要闹到外面去,毁了别的姐妹,自己就能过得好吗?”
“尤其是沈二,从小就看不见老三……”
沈知意听得脑子里哈欠都打了几个。这些话其实明里暗里都在点她,她听出来了,也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反正又没证据。
郡主也不会把沈二要陷害沈知意的事告诉老三,毕竟她也没法解释,她也从中借此,反将一军陷害沈二,而沈二却能安然无恙,不是吗?
因为郡主也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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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书房,走在青砖路上,沈二终于打出个哈欠。
她边打哈欠,边拍拍小嘴,阴阳怪气道,“三妹真是好福气,自己犯了错,却连累我和长姐一同陪你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