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进来了,他看到收敛自己愤怒的沈知意,顿了下,才向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喝了口刚沏好的碧螺春,轻皱眉,明明是今年的新茶,为何他却尝到了苦味。
察觉到身边有人了,沈知意做了几个深呼吸,冷静下来,沈知意,冷静下来,三皇子目前还和宁思文没有定下婚约,一切都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慢着,等等。景和街上的商铺开了门,但是街上还残留了些早间纵马遗留下的破坏。小摊贩们,对着被撞坏的摊车和被损坏在地上的食材,痛心不已。
景和街今日纵马,宁思文的马车被撞,她虽保住了命,但这不亚于现代的一场小型车祸,更不知道她会不会留下心理创伤?
如果得不到,就毁掉。
这种疯子的思维,让沈知意不得不想到三皇子。
沈知意立刻住转头看向五皇子,满眼希冀。
赵衍顿了下,放下茶杯,“沈二小姐,有话便说。”
“今日景和街纵马一事,五皇子是否可以留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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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转瞬间,赵衍就明了了,“你是觉得,这里面,会有我三哥的手笔?”
沈知意点点头,“不太敢确定,只是直觉。”
赵衍笑了,“沈二小姐,上次你让在下帮忙说是直觉,结果查出三哥这麽大的把柄。这次你又说是直觉,”他话音一转,“你知不知道今日当街纵马的是谢阁老的小儿子谢鸿?”
沈知意尽量让自己的脑子在线,“谢阁老?他不是一向支持二皇子吗?”
“是啊。”赵衍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朝堂上那些大臣们,每天都要对‘立长还是立嫡’争吵个半天,大哥早就不在人世了,立长呢,是立二皇子;立嫡呢,是立三皇子。”
“父皇的心中更属意二哥,而三哥呢又向来是贤王。”
“沈二小姐,你又说今日这纵马事件可能会有三哥的手笔。”
赵衍笑了下,但笑意不见眼底,“你是让我把这事捅出来,让三哥真正的暴露人前,让父皇也看到三哥平日的贤与不在意,其实都是僞装吗?”
“还是你要让二哥对三哥下手,真正的借刀杀人呢?”
沈知意现在的心理,其实感觉有点莫名奇妙。她只是想知道,今日真正让宁思文受伤的人是谁?为什麽他能扯出那麽多东西?
什麽立长还是立嫡,什麽二皇子势头正旺,三皇子构陷他,让他受一波非议,什麽让三皇子的僞装破碎,让二皇子看到对手的真正模样,接着他们神仙打架,互相伤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根本就不想知道。
啊,更糟糕的是,为什麽她能听得懂?真的救命啊!
再者退一万步讲,他们鹬蚌相争,最後渔人得利的,不还是你吗?
这人怎麽这样,得了便宜,还搁这,威胁人呢?
沈知意深吸口气,打算不承认,摇摇头,“民女不知道您在说什麽,也听不懂您说得是什麽。民女只是想请您帮忙,看看真正害思思的人是谁,民女没有想那麽多。您如果不愿意帮忙,不帮就算了,没必要说这麽多。”
沈知意低下眉眼,她抓住眼前的信,向他道谢,“总之这件事,谢谢您。之前长公主府的事也谢谢您,您都帮了民女,如果以後有用得到民女的地方,您尽管提,民女都帮。”
赵衍刚刚刻意释放些上位者压迫人的气势,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姿态谦恭了些,该说的话,一句也没少说。听到这,他来了些兴趣,“什麽都愿意?”
这话里似乎是有些捉弄人的感觉。沈知意微微擡眼看了看他,他嘴角勾着抹笑,像是想到了什麽恶趣味一样。她垂下眼,谦恭道,“力所能及,不违背良心的情况下。”
赵衍了然地点了点头。
沈知意起身揖礼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