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本宫?”
“五皇子跟民女提过您。”
陆才人明白过来,随即来了些兴趣,“衍儿怎麽说得?”
沈知意想了想,这段时间以来,赵衍写给她的信里,涉及到他母亲的。
“母妃虽不得圣宠,但为人温和,且又一心向佛,不理凡间琐事。”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这不就是“成仙”了嘛……
沈知意便换了说法,“他说您很温柔,他很想您。”
陆才人怔了一瞬,便缓缓笑了,“沈二小姐心思灵透,怪不得衍儿这般在意你。”
啊……长辈不要随意开小辈的玩笑啊,小辈会很尴尬地……
沈知意呆了片刻,便转了话题,“陆娘娘,民女的三妹呢?”
“她在偏殿呢,很安全,你放心。”
沈知意怔了下,换了说辞,“民女该去和三妹汇合了,再不回去,父亲母亲该着急了。”
陆才人也怔了下,竟也有了些担忧,“你的伤……”
“没事,”沈知意摇摇头,起身下了地,走了几步,“我没事。只要不让我弯腰,走路还是没事的。”说着,她便向陆才人揖了礼,告退了。
她走路的时候,後背挺得笔直,看起来真和正常人没什麽差别,如果忽略她略有些僵硬的行礼的话。
“等一等。”
沈知意愣了愣,却见陆娘娘去了寝殿,翻找出几个青白瓷瓶。
“这些金疮药和凝霜膏都是极好的,你拿回去,多抹一抹。”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女孩子家,身上留疤了,总归不好。”
*
掀开帘子,台阶下,五皇子身着藏青色常服就站在庭院中。
长身玉立,似是等她良久。
沈知意跟着五皇子一同出了陆才人的宫殿,走到了旁边的一片梅林中。
“这梅林原是前朝旧址的一处僻地。”
“园中本来只有几处老梅,後来母妃来到这之後,便添了几株宫外移栽的梅树,逐渐有了些模样。”
园中多是素白或淡红的梅花,曲折回廊间铺着青石板。
沈知意消化了五皇子的意思,这里人少,适合谈话。
他走到一株淡红梅花旁,站定。
沈知意在後面也跟着停住脚步。
冬季本就气温低,丝丝寒风刮过,几片花瓣飘落在两人之间。
“沈二小姐。”
“嗯?”
“你的伤……”
“不碍事。”
听到这句,五皇子转了身,神情微微紧绷着,“她是你三妹……”
沈知意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她不在意地笑了下,“不管今天被陷害的是谁,如果我发现了,我都会去这麽做的。”
“我只是不想让那个恶心玩意得逞。”说到这,她自己都不经意间漏出了嫌恶的表情。
赵衍却一下子怔住了。
素白与淡红的梅花瓣相见落在她的衣襟上,不甚显眼,却平添了几分清冷之意。
他蓦地笑了下,“沈二小姐,还真是,”
“嗯?”把话说完啊?最讨厌人话说到一半了。
赵衍却摇摇头,不再说下去了。他忽而向她走近,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垂于身前,微微欠身,“沈二姑娘,你可愿嫁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