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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知意在场中渐渐熟悉了起来,看着对手整齐的压迫和流畅的调度以及那些训练有素的默契,蓦然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上半场中场休息的时候,望着两队三比零的分数,她走到齐砚身边,低声道,“咱们总这麽被压着打也不行,一会上场之後,你试着把球传给我,他们见我是个女子,只有一人防我,我或许还有些突破的空间。”
齐砚讶了一下,忽然又沉声道,“你有几分把握?”
杨知意望了眼对方的“风流眼”,有些不确定道,“七分?”
齐砚则是看了眼目前两队的比分,仿佛下定了什麽决心一般,点头道,“好。”
之後,齐砚又跟其他的队员嘱咐,“别心急,也别气馁。我们只是刚打了一会儿。”
他声音沉稳有力,“比赛未结束,胜负就还未分明。但若气势先输了,便是真的输了。现在差的是配合,不是我们的人。”
衆人面面相觑,气氛仍沉。
他接着道,“若被惊鸿队逼得难以出球,也可以试着传给杨姑娘。她只有一人盯防,也许……我们能从她那边寻得一线突破。”
说罢,他拎起水壶喝了一口水,目光却望向远处场地中央,似乎不曾因落後而有所松动。
衆人听了,倒也只是点点头,心中并未太在意这句嘱托。一个女子,又没怎麽磨过配合,真能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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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杨知静和林青禾悄悄绕过人群,走到杨知意身边。
“娘说你若不想打了,就下来,不必勉强。”杨知静轻声道,她左右看了看人,靠近杨知意低声道,“齐公子输了,大不了是技不如人,谁都不会说什麽。可你若输了,外头不知要怎麽编排你。”
说完,她又拉着杨知意的手,“不过要是你还想上场,我们就一直在这等你。”
林青禾也在一边点点头,“我们都会陪着你的知意姐姐。”
风声微起,草叶沙沙作响,仿佛整个天地都静了几分。
杨知意垂下眼,勾了勾唇角,眸中坚定道,“我知道了。回去告诉娘,临阵脱逃算不得本事,也不是我们杨家女儿干出来的事。不管多难,我也会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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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声再响,继续上半场。
惊鸿队如故展开压迫,甚至比刚开始还猛。
霁华队这边压力剧增,阵线节节後退。几名主力已然气喘,衣襟微湿。唯有齐砚依旧神情沉稳,目光如炬。他以一敌三,稳稳守住中场,脚下调度如织。
但霁华队终究守多攻少,在一次强行突破中,蹴鞠又被截下。
惊鸿队反打极快,陆承白趁隙直插空当,蹴鞠顺势回传,霁华队後方空位,形势岌岌可危!
齐砚眼角一跳,迅速横移截断路线。与此同时,另有两名惊鸿队队员补位围剿,他被逼边角,身後再无接应。
连场边都一阵躁动——霁华队要是能反击,也不至于被压得这麽狠。
齐砚低喝一声,想强行横拔球,却被死死拦住。忽地,他馀光瞥见远处草地空隙中,一道湖蓝的身影如一株青竹,静静等待着。
她面前确只有一人防守。
而四下皆封,唯她所在之处,还有一丝缝隙。
他猛得一拔,将球以极刁的角度扫出,力道之重几乎令草根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