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绛试图看穿他的表情,没用,和平时相处一样,毫无活人味。
“你想清楚了吗?在我们之间,你选择这样的方式对付我?”他还在对着许渝说话。
“我没有。”
“你怎麽没有!?”
祝闻序挡住席绛的视线:“你吓到他了。”
“他什麽都不能带给你,他的身份丶背景能给你什麽好处?”席绛声音大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要跟自己的金丝雀相比较。”
“他不是。”祝闻序反问,“你告诉我,他那点过得像金丝雀?”
“我给他吃,给他穿,给他钱,让他不用经历工作的苦,我对他不好?”
祝闻序退了一步:“打压他的人权,一次又一次,让他为你生活而生活,变成你精神需求的工具?席绛,你知道的,他找个工作完全可以养活自己,不是非得靠你才能活。”
“七年,一个人有多少个七年?”
话说得毫无馀地,席绛死死盯着祝闻序和身後的许渝,一瞬间冷静下来,转身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我不会接受的。”他走前固执着说话。
等车走远,祝闻序扭头去看许渝,许渝垂着眼睛没说话,转身向公寓大门走。祝闻序默默跟着,按好电梯,缓慢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出生起就被父母溺爱,没有吃过任何苦,无法共情任何人,他以为是这样,就是这样。”
“我知道。”
看许渝不想继续聊,祝闻序没有继续,回了屋内,换好鞋,许渝去厕所洗了把脸,接了一杯温水喝。
手机在响。
是席绛。
[我给你一天的机会,搬出来。]
许渝没有回复,放下水杯进房间换衣服,还没躺下,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韦沛儿。
[我这几天身体不好,总是嗜睡,他打我电话没接到,刚刚才看见消息,他去听风了,叫我和赵助理晚一天去,是去找你了吗?你尽量不要惹怒他,这次家庭内部推举,长辈都没选他,他心里不舒服,差点跟家里决裂。]
[我明天过来会帮你劝着他,你别回我,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许渝没回。
屋外的祝闻序泡了一杯牛奶敲门,看见许渝换好了衣服准备入睡,脸上也没有多大情绪,完全没受席绛的影响,把思虑许久的安慰压了回去:“喝了睡。”
许渝接过玻璃杯:“你明天几点下班?”
祝闻序想了想:“不忙的话,应该和今天差不多,我也不确定。”
“那明天再说。”
“好。”
祝闻序好奇想问,门毫不客气关了。他重新去客厅倒了杯牛奶回房间,给空调定时,才准备入睡。
夜晚格外长,宾利在道上飞驰,停在灯红酒绿一带路边。锁车的功夫,已经有不少男男女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至于嘴巴里再说什麽,席绛没功夫听。
进了二楼雅座,方位对准了一楼的舞台,上面的乐队敲着鼓,扯着热血的高音唱青鸟,人群正在欢呼。中间位置的孙雪帆点了酒,把薄荷糖扔席绛手里,坐了过去问:“怎麽一个人?”
席绛掏出手机在备忘录打字:不行?
孙雪帆接过手机回:不是要带祝闻序?怎麽没带上?
席绛把手机屏幕锁了,脸上少有的不耐烦。孙雪帆猜到了七七八八也不敢说,端起一杯调酒和他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