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淼记下来:“说明这个记忆里很远了,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想起来了,你刚刚进入催眠的时候,你整个人一直在抗拒,说明不止大脑不想找回,你的身体也不想,你确定好了吗?之後找回可能对你有很深的影响。”
“我不想找回的话,我就不会来了。”许渝舒了口气,“下次什麽时候来?”
“一周一次,看你时间安排。”
“好。”
许渝掏出手机把钱付了,顺带加了罗淼的微信。
走时他在沙发多躺了一会,好半天才找回触地的感觉。
出来後他随便找了个面馆,捏了捏发胀的鼻梁,感觉脑袋晕乎乎的,面端上来,刚拿好筷子,面就被端走了。
许渝擡头,看见席绛那张不温不怒的脸:“为什麽突然走掉?”
“我吃了药能好。”许渝说,“我需要吃饭。”
“你吃不了油腻的。”他说,“跟我回家。”
许渝摇头,把面拉过来,又被抢走。席绛脸色非常难看:“我不想说第二遍。”
赵助理眼见如此上面:“许先生,我们先回去吧,别生气别生气,有什麽事我们好说。”
“去哪?”许渝看着他,“我有家吗。”
赵助理狂双手合十拜了拜:“哎哟,少说两句我的祖宗。”
许渝被席绛扯走,他把後门拉开:“你要是真能照顾自己,就不至于让我在大马路边捡到你了,你跟祝闻序分开了就要死不活起来了?把我当敌人是吗?”
许渝闭眼:“是你先保持距离,我尊重你,又成我的错了吗?”
“我丢下你?我会给你租房子,会给你钱用?”席绛说,“还是你以为我是走在大街上,会随便塞一张几百万的卡在人家手里的人?”
许渝忘了。席绛的世界里,自己是没有错的,任何的原因无论怎麽改都会出现在许渝身上。
“哥,如果觉得我对你来说太糟糕了,那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去,从什麽地方来,就让我回到什麽地方去?”
原本还在勃然大怒的席绛,立马冷静下来。
“回去。”席绛捏了捏鼻梁,“别忘了,合同还在我手里。”
许渝签下那两份的合同。
说也没有说了,只剩下关门声,车轮碾压过水洼滋滋响,许渝靠着後座,眼神盯着某一处失神。
这段时间的生活,他差点忘记了合同的存在。以前在一个屋檐下,席绛也没有提过,可能他也忘了是吗?
以至于他和祝闻序在一起的时候,席绛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再次控制他。
这次回了绿洲,许渝站在门口迟迟不想上去。席绛用擦手指,看向许渝後做出妥协:“你暂时住在这里,我会给你安排其他住所。”
许渝这才动。
家里装潢依旧,许渝当时离开什麽样子,这里就是什麽样子,就连挂在门上的伞都保持当时的倾斜。
赵助理打开空调,席绛去厨房烧水,许渝第一次闲下来坐在沙发上,看着席绛端了一杯水过来:“吃药。”
许渝把药吃了。
“我叫了阿姨来照顾你,你有任何问题留着好了再说吧,我也不想跟病殃殃的你吵架。”席绛说,“需要什麽告诉赵助理,我走了。”
许渝喊他:“哥。”
席绛拿着外套停下脚步:“怎麽了?”
许渝想过车祸的事情,席绛一定知情,但想起自己发现是祝闻序那天,席绛的反应,猜到如果问的话,他一定不会说,甚至会禁足他的出行。
“我能自由出行吗?”
席绛安静了片刻,嗯了一声:“我走了。”
门咔哒关上,许渝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睡着了。催眠的作用,他总是梦见阴沉的天和车祸,其他画面还是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