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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死劫(第1页)

识海死劫

北境的风雪还黏在文骋的披风上,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玄色衣袍沾满了泥浆与冰霜。当他踹开麒麟卫指挥司地牢的门时,陆柳正对着一盏油灯研磨草药,昏黄的光映着他半旧的锦袍,银丝绣成的麒麟纹样在暗处泛着冷光。

“师父。”文骋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反手带上门,铁链拖地的声响在密室里格外刺耳,“黄泉草,您见过吗?”

陆柳碾药的动作顿了顿,铜杵与石臼碰撞的脆响戛然而止。他缓缓擡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百越的黄泉草?你从北境带回了这个?”

文骋上前一步,玄色衣袍带起的风让油灯火苗剧烈晃动,“冰棺里。虞怜身上有这草的香气。北境的冰棺封得严丝合缝,除了她…她入殓时带的衣物,不可能有外物渗入。”

陆柳放下铜杵,从药箱底层翻出一卷泛黄的图谱,指尖点向其中一页。宣纸上画着一株扭曲的草本,叶片边缘如锯齿,顶端开着三瓣紫黑色的花,根部缠绕着细小的锁链状根须。

“黄泉草,又名锁魂藤。”陆柳的声音低沉如古井,“此草有二用:其一,茎叶研磨入酒,可乱人心智,使人狂性大发,见人就杀;其二,根须晒干焚烧,香气能引亡灵,据说在月圆之夜,能让死者睁眼说话。”

文骋的呼吸骤然一滞。引亡灵?他想起冰棺中虞怜那双紧闭的眼,想起她颈侧若隐若现的青脉。他连夜从北境策马赶回,冰原上的寒风刮裂了他的脸颊,可此刻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当年百越一案,您说此草因瘴气消退而灭绝。”他哑声追问,指尖几乎要戳破图谱上的墨迹。

陆柳重新拿起铜杵,动作慢条斯理:“是几乎灭绝。但去年有密报,说北境巫医用此草炼制长生药,代价是十名活人献祭。”

北境……文骋的目光落在图谱角落的批注上,那是一行极小的字:血灵者触之,识海死劫。

文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冰棺内,虞怜的指尖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若是有人此刻贴近冰层,会发现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珠正在剧烈转动,额角渗出的冷汗在冰面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她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阿怜,你可知罪?”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虞怜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跪在虞府祠堂的青石板上。养父虞敏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锦袍,手里拄着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祠堂梁柱上悬挂的白幡无风自动,牌位前的烛火明明灭灭,映得虞敏的脸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影中。

“养父。”虞怜挣扎着想起身,膝盖却像灌了铅般沉重。

虞敏的拐杖直指她心口:“我将你从悬崖底下拾起,教你读书识字,待你如亲女。你却勾结北境王族,助纣为虐,可知‘恩义’二字怎麽写?”

祠堂两侧忽然多出许多牌位,牌位上的名字都是当年随虞敏赴青州赴任的家仆。他们的黑白画像在烛光中扭曲,嘴角淌下黑血,齐齐转向虞怜,眼中满是怨毒。

“若不是你引狼入室,我等怎会被灭口?”

“小姐忘了当年饥荒,老爷将最後一把米分给你我吗?”

“北境人杀我全家,你却与他们称兄道弟!”

尖利的指责如针般扎进虞怜心口。她想起十二岁那年瘟疫横行,虞敏背着她走了三天三夜寻找医馆,自己腿上磨出的血泡溃烂流脓;想起他将唯一的功名让给白永思,只为换得她入宫的机会。

“我没有勾结北境。”虞怜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我只是利用他们复仇。”

“复仇?”虞敏冷笑,拐杖猛地戳向她的眉心,“文家倒台那日,你为何要放过文骋?你忘了是谁在你高烧时彻夜不眠喂药?”

祠堂的梁柱突然炸裂,飞溅的木屑擦过虞怜脸颊。她望着虞敏失望的眼神,忽然想起那个雪夜,自己毒发昏迷,是文骋用体温焐热她冰冷的手脚,守了三天三夜。

“我……”喉间像是堵了滚烫的烙铁,她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忘恩负义之徒,妄为我虞敏的女儿!”虞敏的拐杖重重落下,虞怜闭上眼,却没等来预想的剧痛。

再次睁眼时,她站在了沈家旧宅的庭院里。

沈烈穿着锈迹斑斑的铠甲,手里握着那杆曾横扫北境的长枪。他身後站着沈家五十馀口,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抱在怀里的婴孩,个个衣衫染血,面色青紫。

“昭儿,为父教你的,是‘忠’与‘勇’。”沈烈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你却学了些阴谋诡计,与裕王那等小人为伍,让沈家蒙羞!”

长枪猛地顿在地上,枪缨上的鲜血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晕开一片暗红。

“我没有!”虞怜向前一步,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查到文松年的罪证,扳倒了文家……”

“扳倒文家?”沈烈身旁的大哥沈澈冷笑,他胸口插着半柄断剑,说话时血沫不断涌出,“你可知文家倒台後,裕王吞并了沈家旧部?那些曾随父亲出生入死的弟兄,如今成了他争权夺利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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