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泞的神色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张:“怎麽还惊了官府?”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把脑子病傻啦?”齐福皱起眉头,“若是失足落水就罢了,但这可是杀人沉尸!”
齐福一脸严肃凝重,又怎能想到这杀人案的凶手正站在他身前。
“要我说,”齐福又说,“估计是那地痞惹了什麽不该惹的人,才引来杀祸。也不知是哪个大侠这麽行侠仗义,做好事不留名”
高泞有些出乎意料:“你觉得他被杀了是好事?”
“那可不是吗?那人就趁着老爷不在的时候为非作歹,欺软怕硬,这种人早点死了才好哩,等查到凶手不,侠士是谁,我还要给他道谢呢!”
高泞觉得有些好笑,平时也没见齐福这小子对地痞有多大的仇怨,怎麽现在反倒像世仇一般激昂愤慨,“他也欺负过你?”
“他之前不是欺负了你吗!那个时候我偷偷去看过,你脸上都是伤”齐福忧忧道。
高泞心中一暖,原来这小子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而且他之前抢了我的红豆酥饼”怕是被高泞听到一般,齐福低头嘟囔着。
一句话将高泞刚积起的感动吹散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走到了庭院中,高泞又想起什麽,问:“案子已经开始查了麽?”
齐福一边找出剪子,一边摇头:“官府只是验了尸,其馀的说要等老爷明天回来再查。”
事情的发展倒是比高泞想像的快,他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万一官府在周藏晏回来前有定夺,说不定他还能逃过这一劫。
原本官府对那地痞就不上心,料想也是做个表面功夫便了了结案,可如今却非要等周藏晏回来查,老天不就是摆明了要断他活路麽?
“快,干活了哥哥,你已经躺了两周了!别想再偷懒!”齐福塞了把剪子给他,自己掂着脚,探头剪下一片发黄蛀孔的叶。
叶片从枝桠上被剪落,缓缓飘落,身旁不再有娇花,只剩一地淤泥为伴。
周藏晏知道後,分明是丝毫不意外,却连府都未进,便独自去了柳潭。
高泞知道後,自是连饭也吃不下,洒扫时也常常朝门口望去,可再怎麽望,也望不到周藏晏一根汗毛。
齐福见他终日心不在焉,轻轻一跃便跳到他背上:“哥哥!”
高泞被背上突然袭来的重量压低了腰,“怎麽了?”
“你是不是又想偷懒了!”齐福搂住他的脖子,挂在人身上。
他顺势将人背起,失笑道:“有你看着,怎麽敢偷懒。”
“那还差不多。”
高泞本想着跟着去柳潭查案,顺便找机会将证据藏得更深一些,可周藏晏不知想的什麽,明明是到了府外,却只留下吩咐,让下人们把府上重新整净,待他傍晚归来时验收。
府内因而忙得不可开交,就是以往节假时日,扫除工作也要衆人一起做个十来天才结束,如今只有一日不到,分到他头上的活也被迫多了许多。
齐福与他一起负责一个院子,若他少做一些,那剩下的活便落在齐福头上了。
齐福虽天天乐呵呵的,但在这方面可精明着,自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便时时刻刻督着他,生怕高泞一个不注意就没了人影。
这麽一来,高泞是有心也无力,只能被困在府里扫落叶丶满水缸,活似一缓刑囚徒,静候审判。
周藏晏安排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在一日完成,待他归府时还见着几个人风风火火地提着水跑。
高泞是出来迎接的那一批,犯人总是很在意案件的进度。
未想周藏晏平淡如常,看他的眼神也如以往一般。他藉着眼神与周藏晏示好,对方也微微点头回应。
高泞心中一亮,周藏晏没发现那几件衣服?
周藏晏没发现那几件衣服!
他身子顿时轻快起来,侥幸如同于冬日中意外发现一株灼灼桃花,不可思议。
惊喜冲昏了高泞的脑子,一时竟连周藏晏靴上沾染的泥石都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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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过後晚玑哥哥就回来了~耐心等等,都是宁宁必须要经过的成长过程,很快就能和哥哥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