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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第2页）

安境一本正经语出惊人：“对啊，谁叫我恶贯满盈，是个男女通吃的双开门嘛。”

“我真服了。”边律像是被逗笑了似地扶额，他拿起手边的笔点了一点，说：“我觉得你能把自己做到这份上也不容易。”

“那什麽，亲爱的。”安境突然攥上了边律的手，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那就是，我可能又要去夏国一趟了。”

边律擡头：“为什麽？”

“事情是这样的，你最近看新闻没有，就是白窕白博士研发的w-yh抑制剂临床表现很好，要投入量産。并且，蓝洲决定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免费赠送夏国安州大学五千支，相当于疫苗。”

安境慢吞吞地回答：“我主动请缨去当志愿者，就差不多三五天。”

“我真是羡慕你的自由。”讲真的，边律这心情顿时跌入了无底深渊。

明明，他也可以留在蓝大当老师，可他偏偏中途去参军，後面还转学上了军校，自己明明可以留在D区，却被像安境这样的天龙人家境顶掉了名额。

“你去吧。”边律忽然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心想，自己跟安境的差距太大了，假以时日他们俩之间的话题会越来越少，皆时，自己又该怎样去维系这段感情呢。

安境似乎看出了他的沉默，他两只手握住了边律，搓揉传递着温度，说：“你是不是不高兴，你可以直接告诉我，那我不去就是了呗。”

“没有，这是你的前途，我没有什麽好不高兴的。”边律抽出了自己的手，他失笑，说：“我只是有点怀疑我们这段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安境。”边律提高音量，把他的名字咬得很严肃，接着他说：“你是我的梦想，从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这种人的存在，就等同于我的梦想。”

“你……其实是很羡慕我这种人，对吧。”安境听到边律这麽郑重其事地说，就知道他是认真了。

“对。”边律总算是放下了他的工作，说：“我真的很羡慕你的人生，你有一个手眼通天的父亲，以及，别的物质啊人脉啊上的某些帮助。”

说到这里，他又定了定，眼神眺望着窗外的穹顶说：“当然，羡慕你并不等于我憎恨自己，相反，我很感激我自己的付出和选择，也正是因为我的经历让我成为了我自己，而碰巧，我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所以说到这份上，我又觉得我没什麽好羡慕你的。”边律说到这里，扭过头来对安境弯眉，他笑了笑，神态无比柔和，姿态也流露出从容来。

安境似乎被这样的他所打动了，他心下一暖，与之同时的，还有被唤醒的良知心，曾经翘了人家工作的自责，越发强烈。

“我……”安境还想说点什麽。

边律揉了揉眼睛，像是隐忍着什麽情绪，仿佛安境的出现，就是压垮他这头驴的最後一根破防稻草。

“我最近听到一种说法。”边律伤怀地说，他眨了眨眼睛，眼眶却莫名地红了，道：“它讲，这世上所有当爷的人，都在不为人知的往事里当过孙子，而只有当上了爷，那些故事才值得拿出来被大家津津乐道。我觉得很有道理，你觉得呢？”

安境僵硬在原地，哑口无言。

也正如他所说的，赚钱也好丶上进也罢，人在往前走的时候总会脱下长衫放下廉耻，幸运的是，安境没有过类似憋屈的经历。

“对不起。”安境最後这麽说，他柔声：“我真的不是故意专程整你所以才……”

“我没怪你，也不想得罪你。”边律突声，他站了起来，自顾自地来回踱步，最後他站在办事大厅门口，眺望着今天领导让换的那个公告栏牌子。

“我还有我的工作要做。”边律落下这麽一句，接着回到了工位开始收尾，积极上进又勤劳刻苦得安境都坐立不安。

“我才发现，你是个高自尊的人。”安境也站了起来，帮他忙活着，又像是苦笑，道：“说起来，我们在这方面很像。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在我的成长经历中，我的父亲也没有给我任何我想要的助力。”

“我曾经被我的美术老师侵。犯过。”安境攥紧了拳头，姿态严肃，表情脆弱又郑重，以一种难以言齿的口吻告诉了他。

边律一僵，回头，安境别了别眼睛，也像是隐忍着难以言说的苦楚，最後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爸任何形式上的安慰，哪怕是口头上的，也压根没有。——甚至到目前为止，他都以为我是个天生杂种，是个同性恋。”

“就在昨天，还发消息说给我找了个偏方，说是多喝中药能扭转我的性取向。”话锋一转，安境又逗逼起来。

边律噗呲乐了，笑道：“想不到你爸居然这麽幽默的？”

安境有气无力地回答：“重点是这个吗？”

“好吧。”边律收敛起了笑意，快步过去，搂住了安境，把他脑袋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拍背安慰，柔声细语地说：“没关系的，那不是你的错，我安慰安慰你。”

“我接受你的安慰。”安境闭上了眼睛，同样地，回搂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