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等了10分钟,杨潮还没到。他虽然不爱学习,可却是守时。
隔壁大门紧锁。她看爸妈没出来,小心翼翼地敲门,没有人回应。
张伯伯经过,她忙转身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哼了哼,跟张伯伯问好。等他走後,又小心翼翼地打电话,可那边一直是忙音,没有人接听。
也许有事吧。她安慰自己说,给杨潮发了条消息就一个人去上学了。
大课间的时候,杨潮还是没回消息。陆祎宁忍不住又跑去七号楼,直奔四楼。李顺正在和陈竟说话,教室里没有杨潮的身影。
她忙跑过去问,“杨潮哥呢?”
陈竟说:“不知道啊,给打电话没接。你有啥消息没?”
陆祎宁说:“我早上敲他家门,没人开。”
李顺说:“完了不会出啥事吧?杨潮虽然老迟到,但还没有大课间还不来的。”
陈竟说:“瞎说,杨潮最近不迟到了。”
李顺“哦”了一声,“对对对,所以更奇怪了。”
见没有消息,陆祎宁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面走一面感到心慌。
不会真出什麽事了吧?
可是他昨晚在家,能出什麽事呢?
她又想起妈妈早上说昨晚半夜有救护车的声,难道……
迎面走来一位老师,头顶有些秃。想起杨潮的描述,陆祎宁很快认出那是高三十七班的班主任,有一个应景的姓氏“涂”。他夹着一沓卷子,正准备下楼。
李顺跑了过去,“涂老师,杨潮今天怎麽没来上课?”
“杨潮啊,他爸刚打电话过来说骨折住院了。”
“住院?”陆祎宁心里膨的一声,石头重重砸了下来。
“怎麽骨折的?他昨晚直接回家了。”陆祎宁心里仿佛被人捏了一把,眼睛发酸。
对方奇怪地看了陆祎宁一眼,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为什麽她忽然冒出来,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说是昨晚半夜上厕所,地滑,就给摔了,他爸连夜送去医院,检查後说是轻微骨折,得住院一个礼拜。”
陆祎宁问,“骨折还能轻微吗?”
“当然有。在卫生间滑倒和从悬崖上摔下来,是不一样的。”
“哪个医院?”
“就人民医院,离咱们这最近的。”
涂老师走後,李顺说:“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他吧。”
陈竟说:“好。祎宁?”
陆祎宁已经跑下楼了。她小跑到校门口,扒着栅栏,心中仿佛被火焰灼烧着,很涨,很难受。
“我想出去。”
说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门卫大叔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同学,没有请假条不能出去的。现在快上课了,你先回教室吧。”
上课,是要上课了。陆祎宁是爱学习的好孩子,可是在这一刻,她不想回教室,只想去医院看看他。然而这冰冷的铁栅栏仿佛监狱一样困住了她。
她又一路小跑至高一年级办公室,找到班主任,生平第一次对自己敬爱的老师撒了谎,“老师,我肚子疼,想请假出去看看。”
“啊?”老师一脸担忧,忙起身看着她,“怎麽肚子疼,吃坏东西了吗?”
陆祎宁满脸眼泪地摇了摇头,声音很小,“我不知道,我就是疼。”
“那赶快去看看吧,你给家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你还小,没法一个人去医院。”
陆祎宁忙道:“老师,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真的。”
老师想了想,“那好吧,如果有问题,一定要给老师打电话。”说完快速批了请假条给她。
这样丝毫不曾怀疑的信任让陆祎宁心里有些愧疚。但她顾不得了,拿着请假条出了校门,向着人民医院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