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痛快。就和……和裴四少一模一样。……
这些刺客从城内偷来衣裳和武器,收拾妥当才在此处等待并且埋伏,可见早就知晓他们何时会来,若是无人通风报信,那可说不过去。
裴寂很快就带队将这些刺客控制住,只留下几个活口方便问话。
三皇子自出生就在皇城,不曾去过前线战场,对外脾性温和,对内却是非打即骂,即便如此他也不曾见过此时情景。
土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颈间的伤口皮肉外翻,殷红的血从其中流出,将地面浸湿,处处都汪着一片血流,看起来格外可怖又惊悚。
三皇子脸色惨白,难得连自己的仪态都顾不得,颤抖着手指着这些人,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裴寂舔了舔腮帮子,对他的脾性有了深刻了解,也愈发不耐烦起来,哆哆嗦嗦的像什麽样子?
上位者这般无能,如何能让随从听之任之?
“请回避吧,我要问话了。”裴寂偏头看他,言语间只有浮于表面的恭敬。
三皇子起初还有些愣神,不明白问话而已为何要自己回避,可当视线触及到裴寂的脸,上面血迹已干,如暗红色可怖的胎记一般。
他便什麽话都不敢说了,急匆匆就躲回马车上了。
前世死得早,不知道是谁当了太子,谁後来登基,但观此情形,若是三皇子登基,那可真是要变天了。
裴寂转身一刀戳在为首此刻的肩胛骨上,他淡声询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些刺客行动并不利索,就连僞装都格外差劲,应该不是从私兵中调动来的,倒像是谁花钱雇这些有手脚功夫的亡命之徒。
问之前裴寂就猜到应该是问不出什麽。
果然。
为首的刺客只说是拿银子办事,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到。
只说事情若是能成,就许他们将这些粮食和银子都拿走,若是不能成,也已然为他们安顿好家中亲人。
不为粮食,不为银子。
明摆着就是要让裴寂和三皇子倒霉。
除了皇城那些人,恐怕再没有任何人会有这般魄力了,花钱给他们找不痛快……
“都处理掉。”
裴寂轻飘飘落下一句转身离开,身後瞬间响起惊声尖叫,伴随着利刃出鞘,逐渐归于平静。
再次前进,气氛再不如开始那般轻松,三皇子也没再和裴寂闲聊,或许是彻底意识到,上过战场的人和他截然不同。
顺利走到前面的背阴带,即便路两侧是小山坡能遮挡日光,但路两边依旧都是枯死的树。
荫庇处没有艳阳直晒,反倒是让他们稍微松了口气。
傍晚照常赶路,在太阳彻底落山时赶到了府城城门口。
城门处遍地都是虚弱无力的难民,面黄肌瘦,嘴唇惨白干裂,还有些吮吸着自己的手指,连冲上来争抢他们粮食的力气都没有。
多看一眼都觉得不忍。
城门处的侍卫亦是同样虚弱,在看到他们的文书後立刻恭恭敬敬将人迎进去。
裴寂却没动。
“这位大人为何不进?”守卫嗓音沙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我只奉命护送三皇子到府城,如今功成,自改身退。”裴寂说着看向三皇子,“三殿下多保重,微臣告退。”
“裴四!”三皇子心有戚戚的看着他,眼神婉转哀怨,像是在祈求他留下。
裴寂微笑,却格外冷然道:“微臣需得回去复命,并将今日行刺之事回禀陛下,殿下保重。”
“裴四!裴四!!!”
裴寂一甩马鞭,马便嘶鸣着奔跑起来,将三皇子的喊叫都踏在马蹄下。
他忍不住冷笑,只肯为他安排护送的差事,却想让他做额外的事,做梦都不是这种做法。
……
裴寂一走便是半月多,裴府也难得安静下来,偶尔也会有登门拜访之人,都被秦玉容以身体不适给委婉劝退。
裴寂得此差事,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便是要跟着三皇子做事的意思了,自然得多多巴结着。
却也有人疑惑,荣妃也有皇子,裴家与其站队其他皇子,为何不直接推自家的皇子上位,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只是不管如何试探都无法从裴家得到任何消息。
何知了反倒是忙碌起来。
似乎是看明白他是真被裴家所接受,也是真得裴寂欢心,便总有千金男君给他递帖子。
今日赏赏花,明日吃吃茶。
再旁敲侧击地询问几句,能得到什麽信儿最好,若是得不到也只当是拉近关系了。
何知了在和她们见面之前就被裴家衆人耳提面命,不想说丶拿捏不准该不该说的事,通通都说不知道。